瞎想什麼呢!”雲盎心裡倒不這麼想,老二行事圓滑,斷不會得罪別人,而且書信上,字裡行間,雖未明說,但該是喜事的,“你一個婦人家也別管這些事了,在家好好管著內宅的事,好好教孩子們就行。”
蘇氏知是自己亂猜,惹得丈夫不高興了,便附和著笑道:“官場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以後啊,夫君還是別跟我說這些了。”又瞅了瞅四周,見蘇媽媽跟春梅都沒在,臉一紅,嬌羞道,“今天給老太太請安時,見老太太這般喜歡陵郎,妾身心裡也不好受”
她話雖沒說完,但云盎卻是明白了,攬著她睡下,撩下床簾,便行床笫之事。
半月之後,婉娘正坐在屋子裡跟著姐姐曼娘學著裁剪小衣服,春梅快步跑進來,喚道:“兩位小姐別忙著了,二老爺回來了,還帶著一位年輕俊俏的公子,說是給幾位小小姐們物色的先生,快些去瞧瞧吧。”
曼娘興致不大,但顧著禮儀,還是站起身子:“二叔現在在何處?我去請個禮便回來吧。”
春梅笑著說:“二老爺一回來便去了老太太那裡,老太太現在是歡喜得不得了,夫人也隨著老爺先去了,著奴婢來喚兩位小姐。”
婉娘扯了扯曼娘衣角:“姐姐,那我們也快些去吧,別叫幾位長輩等著我們。”
老太太院子裡正熱鬧,曼娘跟婉娘是最後進去的,府上的主子們跟得臉的丫鬟婆子都伴在屋子裡。
兩人規規矩矩向著雲傲請了安,雲傲如今是在京裡做官的,回鄉省親自然會帶些京裡的稀奇東西,也給了曼娘跟婉娘。
雲傲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三年前科考進士一甲第六名,算是不錯的成績。後點中庶吉士,供職翰林院,而今官遷禮部員外郎,標準吃皇糧拿皇餉的,骨子裡自然也有幾分尊貴之氣。
“大嫂,我這才走三年的功夫,沒想到曼娘跟婉娘都長這麼大了。”他一襲白衣綢衫,溫文儒雅,目光淺淺掠過幾位晚輩的臉,“都說京都貴女端莊大氣,如今一比較,我看我們雲家的女兒也不遜色。”
蘇氏嗤笑道:“二叔可真會開玩笑,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咱們杭州的姑娘再怎麼清靈娟秀,可也比不上帝都貴女的半分氣質。”她抽出繡帕半掩著嘴笑,又看向旁邊的青衫公子,“別叫先生聽了笑話。對了,只聽二叔說是特地請來給婉娘她們授課的,可還沒說這位小先生叫什麼名字呢?”
青衫公子立即站了起來,微微垂著眸子,面上恭恭敬敬。
“晚輩張笙。”他抬眸看著蘇氏,眸光沉靜,也未再有過多言語。
蘇氏手中的杯子卻險些丟在地上,她看著張笙,笑容僵硬:“張公子,可就是咱們杭州城裡有名的大才子?”
雲傲不知其中緣故,立即接話道:“正是。我這次回來,順道去書院拜訪了老先生,老先生特地給我引薦了張笙,說是今年秋闈,必會超過我當年的成績。”他提了提袖子,頗為傲氣,“剛好大哥說要請個授課先生,我想,何不就請了他來?大嫂覺得如何?”
蘇氏哂笑,看了丈夫一眼,見丈夫沒有任何表情,便道:“好是好,只是,會不會耽誤了張公子的課業?怕是不妥。”
第七章
張笙一直側立於一旁,目光沉靜,面上雖隱隱有些倨傲,可也有些拘束。他祖上雖有在朝廷做過正二品尚書令的,但那是在前朝,到他祖父那一代家裡已經大不如從前。如今父兄雖也都是讀書人,但還沒有高過七品的官。
張家是將希望都寄託在了么兒張笙身上,當然,張笙自己也出息。只不過,張家託黃媒婆向雲家說親的事,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
婉娘歪著腦袋看張笙,又想到之前是有媒婆來說親的,而且說的就是杭州第一才子張笙。又轉頭去看姐姐曼娘,見姐姐臉一直紅著,還時不時抬著眼皮子去瞧這位青衣公子。
“娘,既然是杭州第一才子,不然就讓張公子做女兒的授課先生吧。”婉娘眨了眨眼睛,拽著蘇氏的袖子左右搖晃。
“你懂什麼!”蘇氏有些嗔怪,又湊到婉娘耳邊,“小孩子不懂,不要亂說話。”
老太太一向偏心這個小兒子,此番見小兒子帶回來的先生不受大兒媳歡迎,登時就不樂意了。
“好了好了,我看老二帶回來的這個先生不錯,比起那些迂腐的老頑固可好得多。”她很信任兒子的眼光,招手示意張笙到她身邊去,然後眯著眼睛仔細瞧,“呦,瞧這長相,可真真是個俊秀的公子哥。”
張笙不卑不亢,微微屈身行禮道:“老太太過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