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向孤傲,即便心裡萬分不服,也得咬碎了牙撐面子:“自然,本宮乃是元家嫡女,怎可與一個寒門之女較勁?本宮,將來可是要做聖後的。”她雖與太子自幼相識,可兩人性格根本不合,志向也不相同,她瞧不起他的不求上進,他也不屑於她的自命清高。
她遵從父命嫁給太子,不過是想將來當聖後的,而她也知道,太子娶她,也只是奉了二聖之命。嫁入東宮已經六年了,與他做了六年夫妻,可到頭來,竟是還不及一個寒門之女,不是不恨的。
想了想,太子妃對綠娥道:“小公子快到四歲生辰了,本宮這個做嫡母的,想在東宮好好熱鬧一翻。”抬眸瞧綠娥,“明日吩咐下去,給京都各府都送一份請柬去”
李夙堯剛剛乘馬至國公府門口,候在府外的小廝便立即迎了上來,作揖道:“世子爺,您可算回來了,少夫人出事兒了。”
李夙堯勒馬韁的手一頓,轉頭問小廝,臉色十分不好:“少夫人怎麼了?”
小廝一邊替李夙堯牽馬,一邊回話:“聽說是少夫人縱容手下丫鬟,差點害得墨煙姨娘落胎,具體的奴才爺?”
李夙堯怒氣衝衝地往自己院子裡衝去,沒想到婉娘卻沒在,只她的一個陪嫁小丫頭哭得跪抱住自己腿。李夙堯知道婉娘怕是已經被母親叫去了,便將這個叫凝珠還是雪珠的小丫頭拉了起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自己只才出去片刻的功夫,怎生墨煙就成了姨娘了?而且,還落胎?
凝珠邊哭邊說,說得不清不楚,但李夙堯卻是聽了個大概,隨即又邁腿往獨孤氏院子走去。
當時墨煙跟浮月打了一架,便隱隱覺得小腹有些疼痛,後來被丫鬟扶著去獨孤氏那裡時,已是疼得不行。獨孤氏見了墨煙的樣子,皺眉問了一同前去的小丫鬟,方知原委,自己的人被婉娘打了,她心裡到底是有些不好受。
當即著人去請了大夫,大夫把了脈,便稱墨煙這是有了身孕,已有兩個多月。
獨孤氏真是太想抱孫子了,當即便興奮過了頭,一口認定這墨煙肚子裡的孩子,他就是夙堯的!當即便著人去將婉娘叫了過來,意思著問了婉孃的意見,然後便給了墨煙一個姨娘的名分。
這孩子是誰的,墨煙心裡清楚得很,原聽得大夫這般說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呢,卻沒想到夫人竟是一口咬定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世子爺的。不但如此,她還如願以償,得以做了姨娘。
婉娘靜靜立在一旁,眨了下眼睛,沒有多說,只道:“此事夫人瞧著辦便是,兒媳沒有意見。”
墨煙眸子一轉,隨即便半掩著帕子哭了出來,只道若不是夫人及時去請了大夫過來,怕是這個李家血脈是要保不住了。浮月聽了她這番話,知她這是要仗著子嗣鬧一鬧呢,隨即擋在婉娘跟前,給獨孤氏跪了下來。
“夫人,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害得煙姨娘這般的是奴婢,不關少夫人的事。”雖是跪著,可小腰板卻挺得筆直,下巴也微微揚著,“是煙姨娘先對少夫人不敬在先,奴婢這才出手的。”
墨煙半坐在床上,一手摸著自己的臉,一手捂著小腹,狠狠道:“我奉夫人的命前去給少夫人送補品,所說的話也是奉了夫人的意思,又是哪句得罪了少夫人?我打你一個奴婢還打錯了?我到底是做錯的什麼,竟是叫少夫人差點害了我肚子裡的孩兒。”
婉娘這些日子為著給李夙堯解毒的事情,著實有些累,況且,爭寵,這不是她喜歡過的日子,只道:“母親若是責怪,便就罰兒媳吧,是兒媳縱容了浮香,浮香沒有錯。”
墨煙才不屑跟一個小丫鬟較勁,她要的就是婉娘受罰,她覺得這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而必先苦其心志”的節奏,她墨煙的富貴好日子要來了。
獨孤氏此番心情好,見墨煙著實沒什麼大礙,又看在婉娘護著這個小丫頭的份兒上,便說:“此事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你們都先下去吧。”
婉娘拉著浮月退了出來,卻在門口處撞上了迎面而來的李夙堯,婉娘抬眸靜靜瞧著他,半餉方道:“進去瞧瞧吧,母親此番很高興,煙姨娘也很想見到你。”說完繞過他的身子,就要繼續走。
李夙堯原為婉孃的冷靜再次感到生氣,因為她不在乎他,所以才會這般淡然的,因為她不信他,所以才會這般不在乎。可就在婉娘冷靜地繞過他的時候,他不冷靜了,先是緊緊拉住婉娘一隻手,然後手上一用力,便將婉娘整個人緊緊框抱在了懷裡。
浮月見狀,立即別過頭,往旁邊走遠了點。
婉娘聲線很平,語氣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