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國,我的使命,終於要結束了。”
她撫摸著丈夫的墓碑,留戀地看著他泛黃的照片。
周離怔怔地看著她的樣子。面色驟變,想要伸手去拉住她。可是卻怎麼都觸碰不到。
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幻影一樣,無法觸及。
“沒用的,周離。”
錢麗珍笑著:“我的夢該醒了。”
她解脫地笑著,遠遠地眺望著那些在墓碑之間嬉戲的孩童,還有那個照顧他們的男人,神情滿足:“這一場美夢已經到醒了的時候了。
世界變化的這麼快,我已經找不到方向了。或許接下來的路,就要交給你們年輕人去闖了。”
“我已經跟華胥說過了,之後的事情,就拜託你們啦。”
錢麗珍看著周離,微微地鞠躬:“不要讓華胥一個人撐起那個擔子,他已經太累了。”
看著她期待地眼神,周離只覺得一陣慚愧,他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他低下頭,輕聲說:“我會幫他的。”
“那真是太好了。”
錢麗珍笑了,她扭過頭,轉身走向了自己的過去。
“媽媽,快一點!太慢了,媽媽!”
遠處,那兩個嬉戲地孩子高聲喊,向著她招手。孩子被中年男人抱起來,被他的鬍鬚扎的咯咯笑著,手舞足蹈。
那個男人抱著孩子們,呼喚著歸來的妻子:
“麗珍,走了。”
“我這就來。”
錢麗珍點了點頭,她擦著眼淚,笑著,腳步踉蹌地奔跑。像是歲月如塵埃一般從她的身上洗去了,她不再蒼老,重新回到了往昔,年輕而美麗。
“大家等等我呀”
她蹣跚地追了上去,努力的伸手,握緊了丈夫的手。
他們抱著孩子,相視而笑著,幸福地走進了永遠的美夢之中。
一生,一夢。
當週離走出墓園的時候,看到了等待許久的陸華胥。
這個年輕的男人不再像是過去那樣病弱了,他的呼吸平穩,臉上不再一片蒼白。站在門口時,背影挺立的筆直,真正的像是一個年輕人一樣的活著,擁有了健康。
可是他的頭卻低著,背對著墓園,像是不敢去看。
傾聽到周離的腳步聲,他微微側過臉,低聲問:“祖母她走了麼?”
周離沉默了許久,輕聲說:“她走的很安詳。”
“那就好。”
陸華胥輕聲說:“真是太好了”
他低著頭,不讓別人看他的臉,只是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努力地眨著眼睛。
一列黑色的轎車緩緩地駛來,停在了遠處。
車門開啟,一行穿著西裝的能力者們分散開來,將周圍隔離。周離看到一些熟識的面孔在其中,那些人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他們局長的歸來。
可其中卻再也沒有那個一臉賤笑和滄桑的中年男人了。
或許,他是真的選擇了死來喚醒自己的學生吧?
周離的神情一黯。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陸華胥的情緒很快就平復了。或許是強自鎮定。他擠出笑容。拍了拍周離的肩膀:“謝謝你,如果沒有你幫忙的話,我可能會頭疼很久。”
周離看著他誠摯地神情,心中隱隱有些愧疚:
“就當各取所需吧。”
“那你可有的要忙了,雲叔留下了一大堆工作要解決呢。”
陸華胥笑了笑,率先走在了前面,走了幾步之後,扭頭看向還留在原地的周離:“別愣在那裡啊。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我的副局長先生。”
周離回頭,看向背後的墓園。
看不到錢麗珍存在的痕跡了,可是卻像是能感覺到那種柔和的目光。哪怕在夢裡,她也如此溫柔地凝視著這個世界。
“這就是你的安排麼?”
周離輕聲呢喃:“真是一副讓人得償所願的重擔啊。”
…
一週之後,上陽,時代咖啡館。
午後時分,寂靜的下午,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推開了門。
這是一個年輕人,他的神情嚴肅。手提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右手的尾指缺少了一截。看起來不似善類。
“請問,老闆在麼?”
他站在吧檯前面,輕聲問:“我有一些東西希望能夠轉交給她。”
很快,在服務員的指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