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的提醒。”也不忌諱人家叫他蕭大叔,蕭聲轉身進入病房,吊針打完了,輸液管裡已經沒有水了,袁嘉上還側著身在玩手機,他過去把調節器推到終端,按了鈴,護士很快就拿著藥瓶來了。
她的手打了空氣進去,已經脹起來了,護士又給她另外紮了個地方,扎針的時候袁嘉上哼都沒哼一聲,繼續玩手機,態度極其消極。
蕭聲見她猶自玩著手機,湊到她面前,用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過的溫柔的嗓音問:“玩什麼呢這麼認真呢,針打完了都不知道。我要是沒回來手都不是要打腫了。”
袁嘉上眼珠子動了動,也不看他一眼,微微抿嘴,動了動嘴巴,“還死不了。”
嘿,這丫頭和他賭氣了,蕭聲無奈狀。鐘琴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既然愛她,為什麼不哄哄她呢?女人所求的真不多,不過一個男人的一顆真心而已。其實你絕非良配,可袁嘉上這人我知道,她是對你死心塌地了,當時聽說你要和簡忻結婚了我就在想,你們結婚了也好,至少可以讓袁嘉上從夢裡醒來了;可我又想,可能更麻煩呢?她若是一根筋吊死在一顆樹上了怎麼辦?後來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天天茶不思飯不想,看到我就喃喃著‘怎麼辦他要結婚了’,那時候的我多想一個拳頭打醒她。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指點了她下藥那一招,其實我明知道這不可能成功的,可是奇蹟的她上手了,從這件事中我便知道了,你並不是不愛她。可是再後來呢,我看到的都是你對她的傷害,而袁嘉上還在做夢你會成為原來的蕭聲,其實這樣一次次的傷害,我要是她,早就離開你了。
蕭聲也想說會兒情話哄哄她,但情話這東西太煽情就假了,何況他一個大男人,讓他說情話,還不如給他一刀痛快的。
坐她床邊和她聊天兒,她答的也有一句沒一句,蕭聲最後沒話找話,偶爾吭一聲的袁嘉上已經徹底無語,最後竟說:“你給我去找兩本德文書來吧。”她確實是不怎麼想理他了,她覺得很荒唐,她的蜜月竟差點把她送進了閻王殿,而作為始作俑者的蕭聲此刻竟說些沒用的廢話,幾天過去了,他一句解釋的話沒用,道歉的話也沒有,她受傷就是活該嗎?她就覺得前些天蕭聲的舉動有些奇怪,怎麼一下就對她溫柔了起來,卻原來是早就打好了算盤。她真真是蠢到了極點,居然相信這個心早已變黑了的男人會轉變性子對她好,虧她還想這樣一輩子。
蕭聲出了門,外面的陽光熾烈,身邊來來往往的人都高興著商量往哪兒來往哪兒走。他一家一家的書店找過去,德文書籍在市面上很難見到,最終在一家書店老闆的介紹下過兩條街在轉後巷找到了個賣二手書的,他挑了三本德文書,兩本法文,或許是知道她遲早還會把他打發出來買吧。便是之前鐘琴沒說,他也已經明顯的感受到袁嘉上的心離他越來越遠,現在的他一點也不想兩人的關係發展成為那樣
袁嘉上的高明之處,就是她沒有采用最激烈的方式和他鬧,蕭聲可能以暴制暴,但現在袁嘉上這種溫溫吞吞油鹽不進的樣子,你說她和你鬧吧,她沒鬧,她安靜著呢,你說話我也答,但你若說她沒鬧,她現在連一個笑臉都欠奉。
回到醫院,袁嘉上已經睡著了,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手裡還握著手機,他輕輕的拿過來,看了一眼,螢幕上顯示的是當年那個他以為袁嘉上網戀的男人,他不知道他們聊的什麼,但對方的最後一句話卻極是有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切記!但勝利後又必須對對手寬宏大量不能趕盡殺絕;只有勝利者才配享有一切榮譽大忌驕傲輕敵這個惡劣品質。
從這句話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是何等的囂張!
蕭聲突然覺得袁嘉上的恬淡的笑臉很刺眼!因為這個笑容不屬於他。他突然很厭惡自己,也許這個女人最終也會因為受不了他而另投別人的懷抱,這可不是個好現象,他得遏制,將那個網友的號碼悄悄刪了,又把手機放回她手上。做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入夜時分鐘琴才回來,她說她乘遊覽車去遊了椰夢長廊看落日,又說那邊的景色比她上次拍的還要好看,尤其是天邊的雲,簡直蔚為奇觀,和她聊了會兒她今天去的地方,袁嘉上只聽,偶爾會好奇的問問,鐘琴這次考慮到了她的身體,沒有嘰裡呱啦說個沒停了。蕭聲坐在沙發上辦公,偶爾會瞥瞥袁嘉上,暗想她要是知道自己刪了她的好友她會怎麼樣,他一定不承認,裝作不知道讓她以為是自己一不小心刪掉的。
他突然很想抽菸,於是起身:“我先出去一下,過會兒就回,鍾小姐,她現在身體還沒恢復過來,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