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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地下無,他是錚錚鐵骨硬漢,足夠撐一個家,天塌下來有他扛。

一轉眼到落魄時,怎樣?你忍住不吭聲他嫌你帶衰,你大膽多講幾句,他話你嫌貧愛富。總之千錯萬錯,他一個堂堂男子漢絕不會錯。

嘖嘖,都怪你不旺夫呀小姐。

溫玉沒時間同他慪氣,且慪氣最沒意義。只淡淡瞥他一眼,輕鄙不屑姿態,“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失望,現在看,我倒寧願你沉在海底餵魚,多多少少對肚餓的魚蝦還有效用。”

她的一個眼神已足夠重傷他,陸顯面黑,假裝無所謂,反唇相譏,“不好意思,我活得好好,令你大失所望,要不要吃人參補補神?免得你氣悶,吃不好睡不著。”

唇邊牽一絲冷笑,溫玉道:“活得好好?一條野狗一樣垃圾堆裡撿食,見到白粉立刻搖尾轉圈,只要有粉吸,殺父仇人也能拜乾爹。哪一日斷藥,殺人放火搶劫強*奸無惡不作,毒癮上泛,可以為三十塊殺人全家。那些癮君子你見得比我多,幾時是人,幾時變鬼,要看白粉足不足量。”

最後她強調,“陸生,換我是你,寧願死也不要像狗一樣活一輩子。但或許,你們的一生並不長,也許三五年後就抱住海洛因去填垃圾場。”

她向他揮手道別,“陸生,你不知我有多輕鬆,同大D哥周旋好費腦,但對一條死狗,有什麼可擔心?我以後讀書結婚,買房生子,都要多謝陸生死前贈我十萬英鎊。”話不投機半句多,她的容忍已達極限,大約陸顯也是。

陸顯被她最後一句話氣到內傷吐血,誰是狗?誰是人?她才是世上最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敢在他面前叫囂,要拿他的錢嫁人生子,過她的安穩人生?

難怪人家講,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他腦子進水才去對她好。

好歹,他總算徹頭徹尾醒過來,只是渾身溼答答又沒力氣,躺在床上記憶回訪,一想起溫玉冷冰冰沒感情的臉孔,他便恨得牙癢癢,恨不能當即掐死她。

自始至終,春山都跟在溫玉身後。

她一路悶頭向前走,叔伯長輩喊“穗穗、穗穗”她只當聽不見。憋一口氣終於抵達礁石林立的海岸邊,看浪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拍打堅硬突兀岩石,靜默無言。

海風如此冷,帶走身體每一分熱量。

春山坐在高高礁石上思考人生,許久才等來足夠勇氣,開口問:“穗穗,你同大佬認識的?”

溫玉下意識否認,“誰認識他?癮君子一個,遲早吸白粉吸送命。”說完就後悔,一句話拆開說,她矯情做作得令人反胃。

“春山,他不是好人,你不要理他。”

春山說:“可是大佬對我”

“我不想談他。”

溫玉尚不能做到鐵石心腸,不動如山,她在陸顯面前假裝出的冷靜自持一轉眼都破功,她此時在同虛無縹緲的情感生悶氣。

傍晚下起小雨,依然是臨海小鎮風與水纏綿滋味。

天公不作美,金福滷水鵝的生意不見好,於是早早收市,店內上上下下工人廚師都得半日休息,人人樂得輕鬆。

陰鬱的心情吹不散,溫玉上到二樓書房來,外公尤奉賢是民國中期留學生,法語德語都精通,二十坪的書房整整齊齊四面牆都堆滿書,算得上一座私人圖書館。

只是尤奉賢雙腿殘疾,已在輪椅上度過半生。

溫玉敲門時,尤奉賢正伏在大書桌前,持一支老舊派克筆,專心致志寫他的學術心得。見溫玉來,先問過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功課複習過沒有,英文程度如何。

溫玉乖乖答話,到沉默時欲言又止。尤奉賢便放下筆,招呼溫玉坐下,預備長談。

溫玉遲疑許久,猶豫著開口問:“外公,我不懂,為何好好一個人會去吸毒。罌粟花也食光照雨露,土壤中生長,為何精煉過後,就成怪物,可以控制、摧毀任何一個人。”

尤奉賢從掛在鼻樑的老花鏡中觀察溫玉的疑惑與掙扎,卻並未急於警告扼制她忽而萌生的好奇心,他在思考中習慣性地屈指敲一敲桌,緩緩說:“存在即必然,毒品的存在與發展歸結於人類的只增不減需求。穗穗,你抽菸又是為什麼?”

溫玉怔忡,在尤奉賢面前,她無從遮掩,“時間太多,寄託太少,生活苦悶又沒意義,同阿媽日日吵架,家人又不和,不如一根菸時間躲避現實。”

尤奉賢說:“穗穗,你自己都明白,是空虛。”

溫玉吶吶,似懂非懂。

尤奉賢適才轉過身,要同她促膝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