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愧疚。
看見景漠宇的手又一次握緊,我急忙跑過去,擋在文哲磊身前。“景漠宇,我們一個小時前已經離婚了,我想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麼打他!”
景漠宇扯著我的手臂將我拉到他身前,所有的沉穩,內斂,冷淡,漠然全都從他身上消失,清明的眼底更是一片怒火中燒的混沌。“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見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替我回答了。“你說有個男人把你扣留在床上,讓你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你說他讓你考慮跟我離婚,嫁給他這些都是真的?”
我從未想過他的記憶力這麼好,更沒想過這些半真半假的玩笑會在這一刻顯示出如此驚人的威力,我忽然很想笑,盡情地嘲笑這種有趣的情勢逆轉。“我說的都是實話,是你自己不信。你不是讓我試試一個人能不能離婚嗎?我試了,我能!”
“你這是在跟我賭氣麼?”
“這次不是賭氣。我累了,我愛了你五年,追了你五年,我為你付出了全部的感情,你卻連一句‘我愛你’都不肯說。我不想這麼卑微地愛下去,我想有個男人,不需要我一遍遍追問,他會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抱著我,對我說:我愛你!”
“所以,許小諾不過是個藉口,你根本不需要我解釋”
“是的。”
他點點頭,鬆開了滾燙的手,“我懂了。”
景漠宇走了,即使他高燒不退,即使他被我傷得很深,他的離去還是那麼驕傲和決絕,沒有回頭,更沒有卑微的挽留。
如果他能回一次頭,他或許可以看見我痛哭的樣子,可他沒有。
後來,我常常會想,他為什麼沒有回頭?是不是也不願意讓我看見他痛苦的表情?
我回家時,雪已經停了,只剩不停歇的風掀起冰冷。
爸爸坐在飯桌前一杯一杯地喝酒,色香味俱全美味佳餚一口未動。我急忙過去搶過他手中的酒杯,“爸?醫生說你高血壓,不能喝酒。”
他看看我,噙著些許醉意的眼角竟有些溼潤,“言言,他走了,漠宇走了。”
我默默點頭。
“他說,他寧願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也不願意相信我騙了他二十四年。他說他寧願我繼續騙他,讓他以為我當年沒看見過那些鋪天蓋地的尋人廣告,對他的身世一無所知。也不願意相信我是個那麼自私的人”
“他說,這二十四年,他為景傢什麼都肯做,因為他把我當成親生爸爸,把你當親生妹妹,他以為守著景家就是他的責任他該怎麼去面對為他承受了二十四年喪子之痛的親生父母?”
我坐在爸爸身邊,輕輕撫平他額頭蒼老的皺紋,“爸,你別難過,他只是一時沒辦法接受,給他點時間,他會慢慢想通,他會原諒你的。”
“不!他不會。”他說。“你沒有看見他的眼神,真的很可怕,他恨我,他不會原諒我!”
爸爸忽然抓住我的手,“吳家人知道我做的事,一定不會放過我,他們一定會去告我,說不定還會讓我傾家蕩產。言言,明天你就把景天的股份都轉讓出去,你拿著錢去找漠宇,別讓爸爸連累了你。”
“爸!就算你再對不起他,對不起吳家,你好歹也養了他二十五年,他不會這麼對你!”
“你不懂,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會懂了。”
第二天,爸爸酒醒了,還是堅持要賣掉景天的股份,把錢轉移到我名下,我沒有同意。
第三天,A市被一個極具轟動性的新聞震撼了——景天的景漠宇是吳瑾珉二十四年前失蹤的兒子。
吳氏的人幾乎全都來了A市,親眼目睹了吳瑾珉與景漠宇做親子鑑定的全過程,而且有公證部門當場監控。足見吳家的人多麼擔心血統的問題。一整天,爸爸的手機不停地響,全都是他以前的兄弟朋友打來的。
那天,爸爸的手機不停地響,全都是他以前的兄弟朋友打來的。電話每次響起,他都會快速看一眼來電顯示,然後失望地結束通話。我知道,他在等景漠宇的電話。
他很想知道,景漠宇面對這樣的真相,會作何感想。
新聞的時效性終於過去,A市也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我和爸爸安穩了才沒幾日,爸爸擔心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景家來了很多便衣,都是陌生的臉孔,操著一口地道的北京口音。他們說紅土山的礦產開採權涉嫌非法轉讓,帶他去協助調查,之後不由分說就把人帶走了。
爸爸被帶走後,我立刻讓才叔去打聽訊息。到了傍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