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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晚自習回來,毫不意外地在香樟樹下看到了林醉,他靠在一輛腳踏車的後座上,抱著他的吉他。

她垂著腦袋加快腳步,只差用書包擋住臉了。林醉當然看見她,興沖沖地走過來,一邊跟著一邊逗她說話。

她置之不理,只想儘快回樓把他甩掉。

剛剛踏進樓門,忽聽他在身後說:

“陶然,你是不是都煩我了?”

在她的印象裡,他總是飛揚的,自信的,甚至自信得有點討厭,可剛剛這句話裡卻帶了原本不屬於他的苦澀和傷感。

一時心軟,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無奈地對他說:

“我沒有煩你,我只是不喜歡你這樣,你去做你的事吧,不要來這裡浪費時間,好不好?”

他的目光有些黯然,聲音也低了下去,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真的喜歡你。”

陶然第一萬零一次地回答他:“可我不喜歡你啊。”

“哪都不喜歡嗎?”他問了個傻乎乎的問題。

或許,那時她一咬牙,說出哪都不,就可以長痛變短痛,了結這段痴纏。

可看著他的表情,她無論如何也狠不下這個心,只好勉強安慰他:

“也也不是啦,我覺得你笑的時候就挺好看的。”

其實這話聽上去再敷衍不過了。

他卻立刻露了個大大的笑容給她,眼中的憂傷都還沒來得及收攏。

陶然覺得心口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溫柔地塌陷了。

20歲的陶然,心裡有道堅硬的門,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20歲的林醉,笨拙又莽撞,他認定了這道門,哪怕碰得頭破血流也要一次次地撞,直到有一天,隱藏的機關被觸動,那扇門無聲無息地開啟了。

那樣一個奇妙的夜晚,即使在物是人非之後的今天回想起來,仍會令她的心柔軟。

八年後的今天,同樣的夜,仍然有星,有月,有花香樹影,有香樟的陪伴。

卻唯獨不見當初的少年。

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讓自己不再為他淚流滿面。

“美女,香檳要不要?”

有人坐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

第二十九章

“美女,香檳要不要?”

有人坐到她身邊,摟住她的肩。

陶然扭頭,看到一張燦爛的笑臉。

陸浥塵手裡託著酒盤,也不知是從哪個服務生那裡偷來的,上面放著一整瓶香檳和兩隻水晶杯。

她輕咳了一下,掩飾住聲音裡的澀啞,彎了彎嘴角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浥塵把托盤放下,斟好一杯香檳遞給她,“你忘了這房子是誰設計的麼,前後左右哪能躲人我當然知道。”

“我沒躲著。”陶然毫無底氣地反駁。

“我知道你沒躲著,你只是在——”他拖長聲音,作冥思狀,“曬月亮是吧?ok,為陶陶早日曬出漂亮的古銅色,乾杯!”

她這下真的笑了,嗔了一句,亂講。

他也笑了,不遺餘力地表揚她:“陶陶,其實你根本就不用躲,剛才的表現不是很好?比上次進步多了,請繼續保持。”

“很好?”陶然苦笑,一不小心說漏嘴,“那是因為來之前,我已經對著鏡子練了一百遍。”

“這都可以練?”浥塵來了興趣,問:“怎麼練的?表演一下。”

陶然佯惱,堅決不肯娛樂他,浥塵堅決要欣賞。

兩人又說又笑的鬧了半天,陶然禁不住他鼓動,心情也是難得轉好,在說了十幾遍“不準笑”之後,她終於站了起來。

只見她優雅地在他面前站好,擺好架勢。

首先,矜持地笑了一下,接著,矜持地做了個微微驚訝的表情,然後,矜持地說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你變化不大嘛,我也還是老樣子

簡直就像一幕小劇場話劇。

一開始還都有模有樣的,演著演著,連她自己都覺著這種自說自話的情形透著一股子傻氣,撲哧一聲就笑了場。

浥塵更是早就忍到內傷,笑得連杯子都拿不穩了。

她就知道他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取笑她的機會,罷罷,丟臉這種事,次數多了就習慣了,她淡定地取過酒瓶,坐在一旁自斟自飲等他笑完。

陸浥塵總算落了笑音,忽然說:“我想起來了,上次遇到一個很久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