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那裡煮著一頭羊,不用多少過多的作料,抓一把鹽巴進去,照樣能吃。只是腥羶的味道燻得人直想嘔吐。
他忽一抬頭看見身旁多了個人,不由嚇一跳。
“你怎麼來了?”
李淺撇撇嘴,“嫌你做的菜太難吃。”
其阿魯白了她一眼,跳下鍋臺開始燒火。
她則湊在他身邊,似有意無意的問道:“知道長老們想做什麼嗎?”
他哼一聲,“不知道。”
好吧,他也就是個小角色,未必知道這樣的機密。她戳了一下他的大腿,試圖引起他的注意,得到的回答卻是,“我對已婚的女人不感興趣,尤其還是身懷有孕的那種。”
李淺咬牙,何時連他也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了?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可這會兒也只能硬著頭皮問下去,“花傾國在哪兒?”
“不知道,這你要問當今皇上,如果你今生還能看見他的話。”
李淺心中一喜,他這意思是花傾國有可能被皇上救走了嗎?
正要再詳細問下去,一個人影突然從身後鑽了進來。對她喝道:“族長有請。”
是她太專注了,竟然沒發現有人站在身後。留戀不捨的望了其阿魯一眼,整個顧家她唯一能問出點什麼的就是其阿魯了,這回離開。下次想單獨見他又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被帶著去見族長,他也沒說什麼,只吩咐道:“以後她若亂跑。就打斷她的腿。”
“諾。”一群人應著。
李淺垂著頭,偷眼去看顧相宜,卻見他一臉悲苦的表情。難道是被這犀利的話嚇壞了嗎?
他們也不知有什麼急事,還沒吃一口羊肉就已經整裝出發了。或者也是嫌其阿魯做的羊肉太難吃。
上了車,她問顧相宜,“咱們這是去哪兒?”
顧相宜掃了她一眼,淡淡道:“京都。”
“去京都做什麼?”
“去了就知道。”
這麼模稜兩可的話。李淺才不會答應,冷笑道:“這會兒還要瞞著我嗎?非得把我賣了,然後給你們數錢嗎?”
真是難得看她板起臉來,即便面對最可惡的人,她依舊笑得燦爛。他怔了怔。長嘆一聲道:“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有些事怕你知道了會難過。”
知道他這會兒也是一籌莫展,生死都攥在別人手裡,恐怕他一生都沒遭遇過。她亦有同感,卻也只能故作輕鬆,“你說,我不難過。”
顧相宜嘆:“就是要將你賣掉啊。”賣給當今皇上,拿她跟齊曦炎做個交易。
族長的意思,既然她是懷著顧家子嗣。那就好好的讓她回到齊曦炎身邊。生下孩子再謀後路。不過前提是,他得付出些代價。
李淺聽完吐了口氣,以她的強大神經,對變成貨物的事並不難過,她奇怪的是他們要拿她換什麼?
“被抓的幾十個顧家人的命,顧家被封的所有鋪戶。還有一百萬兩銀子,再加上運河隴西、北陵、東郡三地運河的使用權。”
她輕嗤,“我值那麼多嗎?”奶奶的,那三地基本是運河的大部分了,還有一百萬,幾十條人命。
顧相宜笑, “你不值,但你肚裡的孩子值。”
雖然不想相信這話,可聽著心裡還是痛了下,她在齊曦炎心目中會比不過肚裡的孩子嗎?
他們開的條件這麼高,齊曦炎會同意嗎?她也罷,孩子也罷,又怎麼能抵得上這萬里江山?
心裡真的很難過,難過的要死,不想把他想的很壞,可她印象中的他就是這種人,為了皇位可以做出任何犧牲。
顧相宜輕聲安慰,“你別想那麼多了,好好睡一覺,等一睜眼所有的一切都該結束了。”
但願如此吧。李淺點頭,靠著車廂的墊子閉上眼。
或者是她太多慮了,即便他不願換,顧家也會想辦法把她塞回他身邊吧,這會兒想這麼多真是自尋煩惱。
顧相宜望著她逐漸沉睡的臉,不由幽幽一嘆,這一回送她回去,恐怕今生再難相見了。撒了那麼一個彌天大謊,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她遠遠的。
他的心註定無所依,也註定要讓期盼他們和好的孃親失望了。想當初,為了撮合他和她的關係,花姨才千里迢迢從通州來到京都,連個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可沒緣分的人,即便想強拉在一起都不可能。
她與他終究是無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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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並沒有進京都城,而是在距離京都三十里的地方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