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能閒站著。我朝家法嚴謹,女子應該懂得理家之道,首要會做針線活,歷來凡是皇上御用的衣履,都是由皇后、嬪妃親自制做。本宮看現在公主、郡主還有各府娘子,性喜浮華,不要說嫻熟裁剪,就連做針線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事。總是坐享其成,將來出閣怎麼是好?不如今天就叫你們各裁一件衣服,限一個時辰交活,本宮也好考校你們。”
每年過年宮中長輩訓示,也無非是做些女紅,背背女戒什麼的。這樣的話每年做太后的都會說一遍,然後是太妃,後來沒了太妃,就變成皇后在說。只是這樣的考校從來都是臘月二十七之前,從沒聽說過大年三十,叫娘子們做針線活的。
眾娘子面面相覷,都摸不清皇后是什麼意思,三十做針線也罷了,卻要一個時辰之內做完,這不是明擺折磨人嗎?
冀皇后冷冷掃了眾人一眼,繼續道:“若有誰一個時辰做不出來,那就掌手板,也省得這些沒出息的,嫁出去丟人現眼。”
在場的娘子一聽這旨意,都嚇得汗流浹背,因為她們知道自己的針線本領,一個時辰根本做不出任何衣服,或者縫個袖子還嫌緊張呢。
李淺咧了咧嘴,很顯然這是針對她所說的,冀蘭恨她恨的要死,這點報復實在不算什麼。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著嚐嚐竹板打手心的感覺。那一定想當的痛吧。
冀皇后叫太監傳令下去準備好的衣料,隨同針線笸籮,擺在案子上。她道:“裁完活的就出去,沒裁完的就留在這兒吧。”
“諾。”眾娘子齊應,背過身去都不由咧嘴。
看來今天大部分人都要留在這裡了。
宮女們開始給娘子們發發針線笸籮,一人一個誰也不落空。小路子帶著幾個太監把布料分好送在娘子們手裡,在分到李淺這兒時,他低低地聲音問:“主兒,你可吃得消,可要讓奴才去請皇上過來?”
李淺搖頭,請誰都不必了,她自問還應付的來。冀蘭性子純良,最多出口惡氣而已,還真不會對她下狠手。
小路子有些擔憂,他之所以今天到皇后殿來,主要是因為皇上不放心,讓他來看著點。可現在出了這種情況,讓他怎麼跟皇上怎麼交待啊?
有宮女在她們面前擺上更漏,只等兩個時辰之後好驗貨。眾娘子手忙腳亂的開始做著針線,皇后殿裡喧鬧起來,有一不小心扎到手的,有裁布時不小心剪歪,坐在那兒咧嘴哭的,也有如李淺這般乾坐著不動。
反正註定是做不完,倒不如省點心思,好好休息一會兒。她背過身偷偷打了個哈欠,然後閉上眼開始養神。
兩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衣服是縫不好,不過睡一小覺絕對綽綽有餘。
迷瞪了一會兒,兩個時辰過得也快,等宮女呼一聲,“時辰到。”
李淺的好夢也剛醒了,她伸展了一下手腳,覺得雙腿都麻掉了。看來長時間久坐,身體也受不了啊。懷裡的孩子看起來,他很安靜,似乎如她一般睡著了。
冀皇后命人把每個人做好的衣服呈上來,這些娘子平日裡嚼舌根都有一套,可真要論起女工的硬功夫,舀得出手的也沒幾個。有的縫了半天只縫了一隻袖子,有的把衣服裁的一邊大一邊小,頗有些不對稱的可笑。不過卻沒有哪一個如李淺這般一針一線都沒動。
冀蘭一個個都看遍了,讓人把還算齊整的挑出來,都給了賞賜,其餘的便都留在殿裡。方寶珠也留在大殿,一個勁兒的扭著手帕,頗有些站立不安。那些個女紅做不好的,都嚇得小臉蒼白,不知道皇后娘娘要怎麼責罰。
冀皇后在每人臉上打量了一下,最後停在李淺身上。
“方家娘子,你是太傅之女自是知書達理的,可沒想到居然不懂得理家之道,忘卻女子本分,你說該如何懲罰?”
李淺恭敬一禮,笑道:“皇后娘娘是尊貴之人,您說如何懲罰便如何懲罰就是了。”
冀皇后聞言一笑,吩咐瑞香去取手板。那板子一尺見方,與以前李淺在御書房被方卓教訓時所用的板子一樣。或者它還有個很不愉快的名字叫“戒尺”。
她伸著手,就如幼時每一次被罰時一樣,臉上的表情淡然,她深信這些年培養起的堅毅,即便是手心打壞了,她也絕不會叫一聲疼。
她允許冀蘭懲罰她,但就這一次,就當是為曾經的錯誤贖罪了。
瑞香持起板子在她手心打了一下,見李淺嘴角含笑,不由心生敬佩。十數下之後,李淺連哼都沒哼一聲,笑著問冀蘭,“娘娘可覺解氣了?”
冀蘭心一顫,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