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淺裝沒聽見,救他們一次已算仁至義盡,還送吃的?且看看這兩天,她有沒有空吃飽飯吧。
出了院門,忽然想起李我也在裡面,密道里同時送進了兩個仇人,也不知會不會打起來?不過這個可不歸她管,她的座右銘一向是:管人管事,絕不管打架放屁。
惦記著齊曦炎會找她,直接趕去了前殿。此刻大殿之上,群臣義憤正在歷數路太妃三十大罪名,從她六歲時曾把當時的延慶王(齊曦炎的叔父)推了一個跟頭開始算起,之後迷惑先皇,謀害妃嬪直到今日謀反之罪,簡直罪惡滔天,罪不可恕。
齊曦炎坐在龍椅上,手肘撐著頭,一綹頭髮從額頭順下,遮住半幅面容。他眼瞼下垂,一語不發,竟似對殿中激烈的言辭充耳不聞。
李淺輕手輕腳的踏進大殿,站在他身後,從她這個角度看,正好能看到他被頭髮遮住的臉,而以她對他的瞭解,這會兒他多半是在睡覺。
想想也是,這段時間他殫精竭力,就算躺在床上也睡不著覺,不累才怪呢。尤其這些人說話慢聲慢氣,沒有平仄高低,非常有助睡眠。而該定下的其實他早定下了,這些朝臣們說這麼多,無非是在錦上添花,給他要做的事找多個理由而已。不聽也罷。
網羅完罪名,朝堂上又開始歌功頌德,把今上贊成一個天下少有,古今少見的明君,至於他裝死之說,卻沒半個提及。
正這時,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道:“皇上,臣有本奏。”
這一聲嗓門極高,龍座上的人手肘明顯抖了一下,李淺忙過去扶住齊曦炎下滑的身形,對下呵斥一聲,“驚擾聖駕,你該當何罪?還不退下。”
說話的是沈致,他前些日子剛蒙付言明舉薦做了中庶子,今日上朝算是列席參加。
不知為何,一看到他,李淺就覺眼皮突突亂跳,總怕他會說出什麼惹皇上不高興的話,所以提前喝止他。
齊曦炎赫然驚醒,正覺火氣上冒呢,突然看見沈致,眼神瞬間更冷幾分,道:“沈卿有何事?”
沈致不理會李淺頻頻遞來的眼色,朗聲奏道:“皇上,臣以為太妃有罪,六皇子卻是無辜的,應從輕發落,還有啟王殿下,他並不知皇上健在,本心是為維護皇宮安危,當不得罪。”
話音剛落,群臣激憤,有的大罵他不知好歹,有的說他與犯臣同流合汙,不過也有心裡支援他的,卻不敢隨聲附和,都只拿眼睛瞧著金座,在看皇上的臉色。
齊曦炎表情一貫的淡然,清冷的聲音道:“陳卿的意思是啟王無罪了?”
“無罪。”
他吐出這兩字,李淺就暗叫一聲,“要遭”。
齊曦炎對這事的態度她太明白,若是不斬草除根,早晚反覆。他本來就想借著這一次的事把朝廷對他有威脅的人全部剪除,又怎麼可能施仁心。而且齊曦瀾也不算完全無辜,他和方晚清意圖闖宮,又聯合朝臣支援他的事,皇上不會不知。
只是齊曦瀾狡猾,他掩蓋的很好,把一切都推到路太妃頭上,目前根本沒找到他不軌的證據而已。這會兒連他人都沒找到,要想定罪確實有些困難。若沒人提及只當是畏罪潛逃,先抓了再說。可現在有人提出來了,不好好審審就不對了。
齊曦炎冷冷一笑道:“有罪無罪口說無憑,既然陳卿這麼關心啟王,不如就由你查詢證據吧。”
這話說得很有水平,隱含的意思就是,若能查到朕恕你無罪,若查不到就等著被定罪吧。
李淺忍不住嘆一聲,沈致的性格她很瞭解,他表面溫和,底子裡的脾氣卻很倔強,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認死理,這點跟狀元張明長有得一拼。他所認定的事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不過讓她不明白的是對啟王,他為何這麼執著?要說是他的同黨,她怎麼都不會信的。可今日和皇上對臺,又為的什麼?
第一百五十七章 慾火焚身捨身救駕
有心勸幾句,卻也知道這時候說話無異於火上焦油。只得強忍住擔憂,微笑道:“皇上果然英明,沈大人想必能瞭解皇上的苦心的。”
齊曦炎掃她一眼,調整了一下坐姿,似大有再睡一會兒的意思。他沒表示,倒是沈致臉色很難看,連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責怪。
李淺暗歎一聲,她也不希望齊曦瀾就此被殺,可有些事私下裡做做就是了,拿到明面上可就嫌死的不夠快了。看皇上意思也不一定想處置沈致,此事暫且放放總會有轉圜餘地。
又朝議了一會兒,最終給路太妃一黨定了罪,路太妃賜自縊,杜平斬首,至於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