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下旨空棺以待,先把李淺葬入皇陵,只等他大行之後一起封陵。
古往今來,和皇帝同葬的除了皇后沒有人有這資格。就算皇后也只是同葬一陵墓,共用一棺的,可從未有過。
李淺不過一內監黃門,卻要享此殊榮,滿朝文武議論紛紛,聯本上奏此事萬不可行。
齊曦炎也沒說什麼,只當著眾臣的面把所有上奏的摺子都燒了。他似鐵了心要做,朝臣們無奈,只好自我安慰,就當死太監是皇上的陪葬吧。
對此事冀皇后心裡也不舒服,在皇上的心裡,李淺的地位居然比她還要高,讓她如何不難過。但她一個女人本不必跟一個太監較勁,還是個死太監,實在是有辱皇后身份,便也隨他去了。
哀莫大於心死,有時候人不抱什麼希望時,便覺什麼也不重要了。
皇上身體不好,冀皇后怕皇上傷心太過,棺材並沒有停七天,第三天就下葬了,是按三品官員的儀禮辦的,直抬到皇陵。因以後要挪棺,也沒釘死,直接抬了進去。
送葬當天花家人都到了,古往今來還沒哪個臣子能進皇陵,花家人,尤其是花茂倍感榮焉,所以哭得特別悽慘。花傾國卻沒掉幾滴眼淚,表情有些空洞地注視著棺頂,彷彿那是與他毫不相干的人。
李淺的死偷笑者有之,傷心者有之。除了皇上之外最傷心的莫過於沈致,他幾次請旨要進宮見李淺一面都被皇上拒絕了。後來逼急了闖進去,被人橫拖出三里地,扔在宮外的亂石堆裡,撞得頭破血流,最後還是付言明路過把他救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齊曦瀾也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直闖到皇上御書房大罵他無良無德,逼死親近手下。
看著他,齊曦炎連連冷笑。回頭真該好好管一下皇宮治安了,是個人就能跑到他面前,那些暗衛的飯都吃哪兒去了?
李淺是女人的事還沒宣揚出去,而他明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便冷冷道:“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別忘了你現在還是朝廷欽犯呢。”
齊曦瀾氣得直跺腳,他在密道里待了幾日,轉迷了兩回,實在忍不下去了,乾脆上來跟皇上攤牌,隨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可剛一上來就見皇宮四處掛白,這才知道原來是李淺死了。大怒之下就闖入御書房,宮裡侍衛想抓他,被他一把推開,怒氣衝衝地說要見皇上。至於門口那些,有方晚清在,都解決了。
他納悶啊,好端端的人怎麼就死了?
齊曦炎不欲與他矯情,若一個個都到他面前鬧了一場,他還有清靜可言嗎?
他現在心如死灰,爭勝之心也淡了許多,原本想殺了齊曦瀾的,可現在殺心皆無,只把他趕出宮去,愛上哪兒上哪兒去吧。至於沈致,找個偏遠小縣做個縣令,一輩子不進京都,也省得看見了心煩。
還有楚天歌,這丫的還不知道,若知道了也少不得鬧一場,乾脆出去了就別回來了。
齊曦瀾叫囂著被拖了出去,書房裡又恢復了平靜,而少了那個人的地方,忽然覺得很冷很冷。
他搓了搓胳膊,對縮成一團的小路子道:“去,抱個炭盆來。”
曾經的曾經,那個人也是像這樣縮在那裡呢
(上卷完)(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棺材裡爬出大紅衣
李淺覺得自己不是疼醒的,似乎是被燻醒的。肚子裡翻江倒海地,攪弄的甚是難受,然後幻化成一種很奇妙的氣體被放出來。
她鼻端嗅到了一股異味兒,猛然間睜開眼,然後發現自己竟置身在比那氣體更奇妙的地方。
周圍很黑,碰觸了一下,似是木板,她用力往上一推,“吱嘎”一聲,接著一片光亮射入眼簾,刺得她眼睛生疼。
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小兒胳膊粗的牛油蠟燭,火苗泛出青綠的光,讓人忽有一種鬼氣森森的感覺。
藉著燭光,她看到自己坐在一座龐大的棺木裡,身邊堆滿了各種貴重金銀器皿,珠寶玉器更是數不勝數,映得整個身體都光亮起來。她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色的衣裳,紅的像血,很像新娘出嫁的那種,胸口還繡了一隻老虎,憨態可掬的形態很是討喜。
她忽然想起齊曦炎曾經畫給她的那副老虎圖,看來他以為她是極喜歡老虎的,所以連她死了都要穿成這樣嗎?
還能思考,是不是代表還沒死?她摸摸自己的手,雖然很冰,但絕對不是死人的手,所以她不是殭屍。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顧相宜的假死藥很靈,該死的靈透了
她猜想別人應該以為她死了,然後埋了她,可埋葬之地居然還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