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又有相同的困擾,倒是可以與我交流一下心得,彼此拯救一下。
除了外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是農村的,又土又窮。比如有一次,我換上了一套新買的裙子問釆蘋感覺怎麼樣。釆蘋眼睛大睜,故作驚訝地說,“哇塞!柳暗花明!”我心裡一樂,故作矜持,“你的意思是讓你眼前一亮?”“柳暗花明——又一村——村姑啊!”釆蘋說著,笑的喘不過來氣,我追著她打遍了整個校園。
我在前面已經說過,何冉不喜歡土氣的女生,而窮在他眼裡,又勢必不能成為一個賢內助。別鄙視我,我是把自己看的很低,低到了泥土裡,其實何冉的條件,也很一般。只是在我看來,有些高不可攀而已。他不愛我,所有的問題才會都是問題,他若是愛我,所有的問題便都不是問題。
這些問題,我一直都很清楚,跟何冉在一起前很清楚、在一起時很清楚、分手後也很清楚。戀愛中的女生並不傻,只是一直躲避著為對方找藉口而已,從點點滴滴的蛛絲馬跡中,找出本不存在的證據,來安慰自己對方是愛自己的。在圖書館裡見完何冉被傷徹底,又到運動場跟“樂樂師姐”喝酒,回到宿舍之後,我在桌子上趴了很久很久。
只是我那天夜裡並沒有哭,我已經在喝酒的時候哭了太多,躺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一夜噩夢不斷,再也不敢夢見何冉與我手牽著手。
第二天下午四點多,我就開始跟三金師兄、小薇和擇書打電話,既然昨天說了要陪我不醉不歸,當然就得去。他們三個接完電話,便從三個不同的地方去找我,會聚在一起之後,買了花生、小魚仔、泡椒鳳爪之類的下酒零食,擇書直接抱了一箱啤酒,往運動場走去。
到運動場喝酒,並不是我開的先例,而是某一天早晨,我去運動場的看臺上看書時,發現了那裡有幾個啤酒瓶。我瞬間覺得,那些來運動場高高看臺上喝酒的人,真是很會享受,所以失戀之後找“樂樂師姐”喝酒時,就不假思索地去了運動場的看臺。如我所料,確實很享受,儘管我當時哭的很悲慘,但黑暗的夜色卻可以吞噬和包容一切,然後再原諒所有的罪過。
我們四個來到運動場的看臺上面時,天色還沒有黑下去,因為是週日,運動場上的人不是很多。因為這次的喝酒不是被傷之後的臨時起意,而是已經確定了一天,所以喝起來,也沒有真正的感情發洩。吃著零食、喝著小酒,比起發洩,倒真的更像是在享受生活。
小薇和擇書他們兩個說說笑笑,三金師兄坐在我旁邊,以防我發生什麼意外。我不傷心,我吃的很歡快,只是胃裡、心裡堵得慌。酒越喝越多,頭開始昏昏沉沉,我利用我沒有哭點的特質,想象著何冉對我的殘忍,以及昨天在圖書館裡他直插我心臟的話語,我開始哭泣。我默不作聲、我喝酒、我吃零食,最後我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躺到了看臺長長的座椅上。
我抬頭,看天空低低地壓了下來,幾乎讓我難以呼吸。天已經很黑了,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有偶爾經過的飛機,開著燈,像是流星劃過一樣,那是唯一的動。夜色很靜,我哭了,小薇和擇書在唱歌,唱的都是一些我不熟悉的流行情歌。
我本身並不需要大哭,但我就故意大哭著,我想把身體內所有不愉快的情緒,都隨著我的眼淚排洩出去。冰心曾說,“雨後的青山,好像是淚洗過的良心。”雖然與我的狀況完全不同,我卻堅信眼淚是內在唯一發洩的出口,就如大家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樣。
我大哭著,我指責著何冉對我太殘忍,我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我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沒有喝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在大哭著喊叫什麼。所以後來三金師兄發簡訊拿我說的話取笑我時,問我還記不記得,我說,“我記得啊,我不是玩具,我是人。”三金師兄才回了一句,“你還真沒喝醉啊,那你哭個什麼啊!”
我喝的很滿意、吃的很滿意、哭的也很滿意,更滿意的是,在把運動場的一片狼藉收拾完畢回去時,走的是我們學校那條最美的小路,也就是我跟何冉分手當晚走的小路。路燈依然昏黃,四個人在路上說著混亂的話,我若沒有喝醉,他們三個就更沒有喝醉。一箱瓶裝的啤酒,四個人,我喝的好像並不少,但還不足以醉去。
一向各種不走尋常路的小薇,不知怎麼突然唱起了《還珠格格》裡面的歌,所以到現在,我似乎還能看到有四個瘋子走在那條安靜的小路上,鬼哭狼嚎一般唱著完全不著調的歌:“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我們的童年,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