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後來父親入獄,以及急病逝世,在醫院彌留之際,也還在安慰著他。而他媽媽也從來沒有埋怨過他一句,反而對自己因病拖累他愧疚不已。
自己怎麼就會從2015年的智利回到了2002的事故發生之前呢?難道老天是要讓他彌補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嗎!
他問道:“福生哥,今天是幾號?”
“四月十一。”
“哪一年啊?”
“2002年啊。”
周子夜立即覺得自己的身上充滿了力量,頭疼也忘在了腦後。果然如此,這是上天在讓自己彌補前世的遺憾啊。他興奮地搭著周福生的肩膀說道:“扶我站起來,地上躺的可不舒服。”
掘進機駕駛員說道:“要不你到掘進機裡去休息一會,剛才你沒醒,我們也沒敢動你。”
周子夜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只記得他姓王,說道:“老王,現在出了這個事,看來你是要休息一段時間了。不過你放心,即使這段時間休息,我也給你繼續算工資。”
老王還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副駕駛員就笑道:“那感情好,不幹活都有工資拿。”
老王說道:“這礦洞原先的架構是有些差勁,需要好好緊固一下,不然的話,以後還會出事。”
周子夜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會去地質所請專家來將整個礦井的結構做個測試,然後進行整體升級,像這樣一動工就冒頂可不行。”四周的工人也都心慼慼然地點頭應是,作為在礦洞工作的主體,他們對自身的安全更加重視。
周子夜看到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坐在一個外國人的身邊,表情木訥,似乎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毫不在意。見周子夜望去,周福生說道:“這個翻譯被嚇到了,等出去就沒事了,只是那個洋鬼子技師比你傷的重,手臂好像也斷了。”
周子夜這才想起來這個年輕人和昏迷的老外是掘進機的技術人員和翻譯。當初自己與他們一起直接被送到了醫院,可是這個德國佬醒來後就回了北京。
後來由於二次事故,自己的家裡忙著官司。再後來礦井被封,父親的老戰友副市長王建國被父親牽連下臺後,他的政敵2吳志遠一直壓著礦井內的裝置,讓周子夜想處理這臺價值上億的裝置都不行,造成了銀行貸款還不上,那臺掘進機後來也直接被銀行處理,三千萬打了水漂,這個德國佬再也沒有出現過。
直到半年後,周子夜賣車賣了老房子支付了所有的賠償款,爸爸仍然被判了20年。可是煤礦又被政府強制收回,那些原有的數百萬的裝置,最後勉強賣了200萬,算是給周子夜留下了最後一點資本。
他父親從小就是個不服管的渾天魔王,後來在本市也是有名的地方一霸,為人義氣,連他媽都是因為這樣才跟了他父親的。改革開放以後,依靠一幫社會上的朋友,也幹了不少勾當,最後才進入了礦老闆的行當。
雖然他父親強勢,霸道,卻從來不仗勢欺人。這種性格擱在宋朝那就是梁山好漢,可是擱如今,就沒有了他撒野的時機。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時候還好,進了監獄,幾個月身體就完全垮了,一年多以後,就去世了。
周子夜帶著媽媽回了她的老家山海生活,除了滿足媽媽的心願,也是因為他姐姐從大學畢業後就留在了山海工作。他去山海後買了一套房子,花了一百多萬,剩下的都被自己那個狼心狗肺的姐夫楊濤借去。母親的病在後來嚴重,高血壓和心臟病的併發症雖然有糖尿病的原因,更主要卻是被楊濤所氣。
周家得勢的時候,他低聲下氣,處處做一個好丈夫好女婿,在山海他們買房買車,都是周家出了大半的錢。可是周家敗落了,那剩下的幾十萬他還在惦記,錢被他借去,要都要不回來。周子夜打了他一次,他回頭就把姐姐和外甥女打了一頓。
母親的病就是這樣被他氣的加重的,姐姐開始還抱有幻想,可是親眼見到他與一個年輕女孩形如夫妻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要離婚了。一直打了將近一年的官司,姐姐帶著外甥女算是得了一半的家產離了婚,當時十歲的甚至主動要去派出所改名字,對那個父親,連她都毫無好感。
姐姐離婚得到的補償很快就又消耗在了母親的治療中。幾年之中,母親的病花了幾百萬,交往的女朋友許夢也因為照顧母親的問題離開了他。可是周子夜一定要保住他母親的命,這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父親去世後,母親就是他們家的根,有媽才叫有家。
第3章 救援
比周子夜預想的要快,通往出口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