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距離他最近的女性,他對這兩個女人的迷戀阻隔了他對其他女性的關注,有時候我想這個男人究竟有沒有正常的情感需要,也許他一輩子也沒有一次真正的愛情,這是他的悲哀還是我的悲哀?”
看到這裡,我忽然想,如果葉莎現在還活著,她肯定後悔自己過早的斷言,耿墨池當然會有正常的愛情,只是緣分未到而已。就如葉莎跟祁樹傑的相識,就是一種緣分,從日記中得知,他們是在看心理醫生時認識的,兩個病人,病症相同,自然就有了共同的語言,這一點是我沒料到的,我從不知道祁樹傑還看過心理醫生,而且一直都在看,看的還是同一個醫生。葉莎說,那個醫生姓林,是個男的,在長沙很有名,她也是在耿墨池的安排下去見這個醫生的,也許耿墨池做夢也沒想到,他很偶然的一次安排卻徹底毀了他的婚姻,也徹底失去了妻子——他賴以生存的空氣
“他是個很有趣的男人,說話總是那麼幽默,跟他在一起感覺很輕鬆”葉莎在日記中給予祁樹傑很高的評價,對他的欣賞與日俱增,後來竟稱讚他是“真正的男人”。可能那時候他們已經越軌,兩人經常偷偷幽會,地點多在距長沙不遠的湘北,在日記中葉莎還透露了我不曾知道的祁樹傑的內心世界,讓我震驚得連呼吸都要停止!
“原來他心裡也愛著別的女人,那女人竟也是他兒時的妹妹,怎麼會這麼巧?耿墨池也是愛著他的妹妹啊!所以今天阿杰跟我講這件事的時候,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問他愛不愛自己的妻子,他說也愛,但感覺不一樣,他對妻子更多的是一種愛的轉移,但年少的那個妹妹對他而言卻是整個的精神世界,多少年來他都沒法從這種固執的情感迷失中解脫出來。而表面上他又要維持他正常的婚姻,無微不至地照顧妻子,所以為了保持心理平衡他不得不借助於心理醫生的安慰,到現在光靠看心理醫生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他說心靈的負荷越來越大,還說從未感覺過這麼累,很累,很累,有種想徹底解脫的慾望,我說我也是這樣,我也想解脫,我們怎麼這麼相似啊,這緣分也太奇妙了吧”
我拿著日記的手開始發抖。
四年婚姻。
他何時表現出不正常?
即使在他生命最後的那些日子,他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卻沒想到在他“正常”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段畸形的愛戀。他為什麼就不能對自己的妻子講呢?如果講了,也許就不會有後來的悲劇發生。對於最後的悲劇,葉莎從一開始就有很不好的預言,她在日記中多次形容她跟祁樹傑的關係很危險。
“我覺得這個男人比我想象中的複雜,複雜得有點變態,而奇怪的是,我竟離不開他,每跟他見一次面,我都感到他內心的鬥爭在升級。我也知道這樣長久下去不是個辦法,墨池遲早會發現的,到時候我肯定會失去他,以他的個性絕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而我失去耿墨池卻並不代表我能得到祁樹傑,他早就把話說得很明白,不會跟我有結果,我們只是彼此需要彼此安慰。昨天我跟他見面的時候又提到了這個問題,我說我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很奇怪,他也說他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感覺很不好”
其實葉莎已經預感到她跟祁樹傑的關係走到了盡頭,她在後來的日記中,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糟糕,寫的話也前言不搭後語,說她老是失眠,閉上眼睛是耿墨池,睜開眼睛是祁樹傑,這兩個男人把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人間不像人間,地獄不像地獄這個時候她流露出來的更多的是對耿墨池的怨恨,說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忙工作忙演出,根本不理會妻子已經快崩潰的神經。
“我會讓他後悔的,他一定會後悔的,他怎麼能夠這樣對我呢?明明我已經告訴他結婚紀念日的日期,可是他偏偏還是忘了,最後只打了個道歉電話,說生日的時候再補償,還假惺惺地問我生日想要什麼禮物。他的生日緊挨在我的生日後面,我反問他想要什麼禮物,他說什麼禮物都可以。真的什麼都可以嗎?我是這麼問他的,他說是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送他什麼禮物可以讓他刻骨銘心呢?可以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痛悔一生呢?昨天我問阿杰,最貴重的禮物是什麼,他告訴我說是生命難道這就是我要給他的禮物?他收到我的禮物後會醒悟嗎?”
這是葉莎的最後一篇日記,之後她就出事了,她的人生如同日記後面空著的白紙,永遠的成了空白。我讀到這裡已經淚流滿面,我不再恨葉莎了,這個可憐的女人無疑是這場情感劫難中的犧牲品,包括祁樹傑,也是把自己整個的犧牲了,也許葉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