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逗鳥,過傳統太太生活的女子,也許這便是一種天性,無關世間名利,她只是想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
直到織田亞夫晚上回來時,輕悠終於向他提出,“亞夫,我想建一個孤兒院,收容戰爭裡失去雙親的孤兒,給他們一個避風港。讓他們不用為大人的爭鬥,而失去活下去的信心。”
亞夫問,“哦,怎麼突然有這種想法?”
輕悠說,“亞夫,我想救助這些無辜的孩子。就算,就算是為咱們的小小寶積一些陰德吧!好不好?”
她拉著他的手撫上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兩人同時感覺到了裡面的跳動,眼眸都是一動。
她笑說,“你瞧,小小寶都答應了。我想他也想多一些哥哥姐姐相陪,對不對?”
亞夫默了許久,才問,“輕悠,你確定可以去做這些事?”
她點頭。
他無奈一嘆,“如果我不答應呢?”
她握著他的大手,低頭說,“爸爸不答應,那媽媽就在家好好帶小小寶,也沒關係。”
“你這個壞丫頭,隨你吧!只要你開心。但我有一個條件!”
“老公,你真好。”
送上幾個大啵啵。
“聽我把話說完再賄賂。”
“哦!”
“現在你必須好好待產,相關事務讓助理去做,你只要理理帳就行了。等孩子生下來,坐完月子之後,你有精力再去做那什麼國學老師。若不開心,就給我立即停止。”
“遵命,我的元帥大人。”
“寶氣!”
便也就是從這一夜之後,華南的戰事終於有了新的變化。
江陵城
王秘書長大步往總統辦公室跑,這還在大雪的天,竟然跑得滿頭大汗,讓路過的人都瞧得直瞪眼兒。
當他連門也忘了敲,忘了基本的辦公室禮儀,衝進姜嘯霖的辦公室時,就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嘯霖,曉音成功了。榮澤英傑回北平訴職,三光政策被勒令取締,屠城也被禁止。”
正在一張大大的地圖前排兵佈陣的三個男人,同時轉過了頭。
姜嘯霖,姜少言,屠雲。
雖然沒有立即像王秘書長那樣激情澎湃,高興異常,卻同時在心底深深一嘆,腦海中也同時閃現出那個女子不同的音容笑貌,垂眸時,心頭滋味,亦是千迴百轉,各不相同。
王秘書長又說,“還有,曉音來訊息還說,軒轅輕悠出資開辦了一個孤兒院,專門收容戰爭留下的孤兒,取名叫《天使園》。”
姜少言說,“哥,我就知道這妞兒一天到晚鬼主義多,哪有那麼容易得精神病的,你瞧瞧,她還沒生呢,又搗騰出這一攤子。
早前織田亞夫為了她,大幅刪改華北政法律令,還在英國報紙上大打親情牌,美化東晁總司令的統治形象,提高聲譽。現在她搞這個團,顯然更是為丈夫和自己積累政治資本。嘖嘖,我看她根本沒啥毛病,寡婦村一戰終於把她打醒竅兒了,這會兒是完全站在她老公那裡,成為徹徹底底的東洋婆子了!”
屠雲一聽,就沉了臉,“姜少言少將,請你三思而後言。我相信輕悠做這些都是出於善意,她現在是母親,對於孩子擁有更多的同情心和憐憫心,無可厚非。你大可不必一副酸葡萄心態,歪曲抹黑別人的好意,給人扣大帽子。”
姜少言當然不讓,就跟屠雲抬起槓來。
這兩人自打成了一個戰壕裡的兵,常常因為大小事起嗑,尤其在輕悠這件事上,撞上了就得爆上一陣兒。
王秘書長咳嗽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面色有些澀然地說,“二少,屠司令,你們請聽我說完。軒轅輕悠建這《天使園》並沒有以自己和織田亞夫的名義,而是”
他深深一嘆,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姜嘯霖,說,“她是匿名,只做幕後贊助者。表面掛的是教會的名義,而實際操作人請的是曉音,而且,她在掛名的理事表上,添上了添上了維新的名字。”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沉默了下來。
自從陸維新自殺殉職後,已經過去半年多時間,在姜嘯霖面前,一直是個禁詞。
姜嘯霖眉目倏動,眼中迅速眨過一抹光色,他眨了眨眼,似乎又是一片晦默如深的波瀾不驚。只是袖底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胸口的某一點,再次激盪出難以言說的沉痛,和悔恨。
他依然掩飾得很好很好,也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在這副穩重的面具下,男人聽聞最好的好友在自己身邊自殺,會是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