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這事本應該從上到下,而不是從下到上,順序上就錯了,換個人來或許這事就難辦了,但偏是開過眼的熟人,這事雖沒按規矩來,卻也沒落下多少麻煩。
“我考慮兩天,兩天之後再答覆如何?”
“當然。”
“天道當真存在?”
“自然,叫來見一見?”
天道可以化實體,就有兩回跟三千界的天道一樣,化作世間凡人與浮蘇坐下來喝茶聊天,純粹的鄰家王大爺形象,穿著個白褂子,露胳膊露肚子地拿著大蒲扇在樹蔭子底下。天道這形象,浮蘇每回見了都覺得應該給他面前擺一堆西瓜讓他賣去。
某些事已經超出“小紅爸爸”的理解範圍,再沉穩冷靜也有點發懵。真如當他沉默就是預設,因為浮蘇已經進屋哄那倆哭包去了,真如沒有直接跟天道溝通的能耐,抽出三根香,當院站起來就燃香告禱。
天道君:真當我是你鄰家王大家,隨便來個什麼人都要我來見,真是不懂事的熊孩子,待我劈個雷來教訓教訓。
於是晴天一聲炸雷響,好在已經是驚蟄過去。春已深夏將至,否則不定這雷會招來什麼關注。“小紅爸爸”對這一家人招雷劈的能耐已經有所準備,但還是不免一驚。
“真如。你在做什麼,道君罵你熊孩子呢。”浮蘇抱著就算靈智已開。仍然愛哭愛鬧的小折騰清玄從屋裡出來,主要是為看看自家那隻大的熊孩子幹什麼招天道劈雷。一看,他燒著香,浮蘇明白了:“你招他做什麼,他如今是大忙人,求他辦事的人多得很,沒事別煩他。”
求他辦事的人多得很?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味道不對。“小紅爸爸”默默地沒說話。
“那也只能算了,這裡人實在太多了。”真如說罷滅了線香。
又談了幾句後,“小紅爸爸”便要告辭離去,真如起身送到門口時摸了枚玉符遞給他:“暫時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人為。這個您收著,有災擋災,沒災溫養。”
“小紅爸爸”接過,臨到上車的時候,他不免看向天空。雖說沒見著,但他此刻卻有了幾分肯定,天道是真正存在的。這使得他想起了當他問“天道究竟是什麼”的時候,真如答他的那句話“天道既人心,人心亦天道”。然後真如又很快補充了一句“天道不可以左右人心。但人心可以左右天道”,這樣一來,“小紅爸爸”又確定了另一個概念——要得天道,先得人心。
天際輕雷一響,仿如敲在“小紅爸爸”心頭,似乎是在肯定著他此時此刻的結論一般。
道門是本土宗教,這種信仰既有現成的基礎,也有文化、民俗、風俗上的基礎,甚至近幾年在政治層面上也已經有了根基。因此,兩天後,“小紅爸爸”與真如通了電話,告訴真如他會全力支援。
浮蘇和真如選擇“小紅爸爸”完全是機緣巧合,但對家國大勢來說,未必是冥冥中自有其安排,否則一切怎麼會那麼巧。如果不是跟天道君相熟,浮蘇都要懷疑這一切是天道君安排下來的,事實上,天道君比起三千界那愛玩陰謀的坑貨,他更喜歡來明的,他要做什麼都清楚地讓你知道是他要怎麼幹,會有什麼影響,預備達成什麼樣的目的。
“大概也是他的氣運?”因為浮蘇見到“小紅爸爸”的時候,身上已初具氣象,雖然還很淡,但已經可以探查到了。
“這樣也好,既是起源界,本就不該沉淪下去,此乃大功德。”天宸支援他們做這件事,既是為浮蘇,也是為收一茬功德。真如的經脈,若能有此大功德浩養,完全好起來好必能迅速恢復到最好的狀態。
“我只盼著她好一點,若是我來了她依然千瘡百孔,便是我無能。生於此長於此,我亦深愛著這片土地,盼她無恙,願她海晏河清,風調雨順。”對父母的愛,對這土地的愛,歸來後愈發深沉鮮明,浮蘇沒有那種“願傾我所有,換盛世長安”的志願,但力所能及時,豈能辭!
不管在哪,你始終是我故鄉。
惜辭來滿目瘡痍,願別去四海昇平。
第二七八章 二十年間家國事
金秋八月,晨風中乍吐露一絲無霜意,山漸染紅黃,水愈發澄明。長城腳下,許多身著短袖長褲的學子正在舉行著他們的入學儀式,更換道袍,束髮成髻,然後齊齊向天地一施禮。
臺上,年屆五十依然風采出塵,可比盛年的院長正在頌讀著一篇四字駢文。道號元真的秦院長容貌仿似二十年絲毫未變,只是眉目間時光積澱下的沉穩清晰可見。臺下有許多來自觀禮的學者、官員、名人,今年是丁亥年(2007年),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