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破的,還生了你的孩子,又不求名不求位,你居然轉眼就來殺我。”
被浮蘇這一打岔,蒼詰都有點不想救她了,這聒噪的脾氣,真讓人恨得肉疼。
好在真如沒半點猶豫,“哇哇”地在屋裡哭起來,當著面孩子的笑最牽動父母的心,不當著面孩子的哭聲尤令人心酸,尤其是真如哭得真像要死媽似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一聽到真如的哭聲,景喚便抬頭看向小樓中,那是他的血脈在哭泣,在擔憂。景喚有片刻失神,然後恍然又回過神來,再看向眼前,浮蘇已癱倒在臺階上,他手中的禪杖幾乎就砸在她臉上。就算有真如的哭聲號啕而來,景喚依然身在心障中不曾出來,只是這一杖到底沒有砸下去:“以後,莫出現在我眼前,我不能保證每一次都能放過你。”
浮蘇眼淚愈發止不住,不是傷心難過的,剛才是嚇的,現在是劫後餘生大起大落驚出來的:“這次也不是我出現在你眼前好不好,是你過來的,一過來就要殺我,我上輩子欠你啊!”
看浮蘇蒼白著臉哭得面帶斑斑淚痕,不由得皺眉,這一皺眉心障便被壓下去:“莫哭,總是我有負於你,你修為高,見了我也莫留手便是。”
浮蘇:
流光:光頭對自己從來就狠。
蒼詰見這邊沒事了,也舒一口氣。
本來,景喚還想進去看一眼真如,但見浮蘇淚流滿面,卻衣袖一振,就此駕雲離去。蒼詰也以為浮蘇是真的傷心了,但景喚一走,她就起身擦眼淚,用滌塵咒清除身上塵土,最後拍胸口:“小命得保,老爹,太嚇人了。”
“嗯,好在再過一月你的修為便可恢復,他破不得心雖魔障,便不能破化神入返虛。倒是你境界無阻礙,怕他作甚,就他眼下這樣的修為境界,你又不是魔修,剁他還不跟砍瓜切菜一般。”蒼詰長舒一口氣,屋裡的真如也停了哭聲,便對浮蘇說:“去看看真如,小孩子嗓子嫩,哭那麼大聲,莫壞了嗓子。”
浮蘇聞言趕緊進樓中去,真如在嬰兒床裡自娛自樂,見親媽過來,便露出個無齒的笑來。浮蘇看了看,見真如無事,便取了真如能吃的靈果來,讓他吸吮了幾口靈果漿汁,這才安心又放他在嬰兒床裡:“黃豆,謝謝你哦,要不是你,今天我就要給你爹拍死了。不過,不用怕他,等阿孃恢復修為,打他有餘有剩。”
真如“呀呀”幾聲,揮著小手,似乎在說“阿孃,爹要是敢欺負你,我替你揍他”。浮蘇笑眯眯地戳戳真如小嫩臉,道:“好啊,那你要快點長大,嗯,幸虧也是跟普通孩子一樣一年一年長個兒,否則真要命。”
說完浮蘇又想起自己悲催的命運:“誒,我如今是他心障,不破他不能得證果位,要破卻似真得殺了我,這可怎麼是好。”
流光:“本來還有一個方法,你與他結為道侶,可現在看也來不行了,好像真的只有殺你這一條路。他現在已經剋制不住心中對你的殺意,今天差點就把你給拍死,禪宗對心魔真的從來都是一個殺字,他今天能留你性命,真是僥天之倖。”
“等等,好像是個死迴圈,流光你想想,他破不得心障打不過我,要破心障又得弄死我,這樣下去他沒機會證果位了吧,那那天宸怎麼辦。”浮蘇一想,算了,隨他去吧,道宗不愧是天宸的好基友,給他挖這麼大一坑,真。好基友,不止一被子。
“少擔那麼多閒心,他自能重證果位,你還是擔憂自己的小命吧。”流光默默嘆氣,前主人,絕對是真真正正專注坑隊友十萬年的主啊!
過得月餘,浮蘇終又生龍活虎,渾身靈力比從前還要更精進幾分,返虛中期只怕也不太遠了。雖則現在她在滄海界一出現,肯定要被喊打喊殺,但她現在得全心照顧真如,還真沒工夫四處晃修著被他們喊打喊殺去。
且說這天,浮蘇逗完真如,把真如放在嬰兒床裡讓他睡,已築基的小鹿跑來狗腿地跟前跟後伺候,還包把浮蘇逗樂來。浮蘇現在已沒什麼情緒上的問題了,可小鹿總還想著她前段時間身體不好,情緒還低落,固執地天天跑來哄她開懷,真是比宸君都貼心吶——蒼詰都快要酸死了!
“為父要出天原一趟,小鹿家中有些雜事,陌塵他們三個也該回家去看看父母了,你好好在天原待著,莫四處亂轉悠,要被正道修士圍了,也別講情面。”蒼詰叮囑完就抱上小鹿走人,小鹿眼裡壓根沒他啊,全是師姐師姐師姐。白天要哄師姐開心,晚上要跟師姐“睡覺”,平時修煉都要分出心來擔憂著師姐。蒼詰都忍不住懷疑,小鹿壓根就不是為他轉世重生而來,她是為浮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