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紛擾,沒有人來干涉,不必去想怎麼應對,只需要靜靜等著便可。
但這樣的時光總是無法長久,浮蘇才漸入清靜安寧境界時,耳邊響起人聲:“前輩,救我。”
一名女子身染血汙,撲倒在浮蘇腳下,女子生得容顏姣麗、姿質絕塵。但從身上的衣裳來看,卻不是因為被人侵犯,而是同她當年一樣被人追殺所致。浮蘇卻沒問她,也沒答應或不答應,而是細細觀察著那女子。
那女子以為浮蘇不為所動,便言辭懇切地道:“前輩,同為女子,您當知道女子修行有多不易,還請前輩看在同為女兒身的份上,援我一二,來日必當圖報。”
“噢,同為女子?”浮蘇反問完輕笑一聲,這滄海界什麼時候對女修格外留難,或者說格外優先了麼。如果發這種夢,她早不知死了多少遍。
那女子看著像一名散修,身上既無宗門服飾,亦無代表宗門的玉符木牌。若是同氣連枝的四大宗門,浮蘇想不救也得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撈上一把。浮蘇確實不為所動,流光問她:“你為什麼可以看著跟你有同樣遭遇的人沒有絲毫憐憫。”
流光暗想,這女人心有這麼硬?主人不是說,女人都是心軟沒治的異端麼。
“當初我也遇上一位前輩路過,我也向他求援。他說要殺你的人不會因為我此時救下你,彼時便再次放過你,去殺了他們,只要你最後不死,你會贏得結丹之竅。”那人當時真的就在一邊看著,她九死一生,最後那人也確實兌現了承諾。當時浮蘇可能恨過他,但過後她感激他,如果當時那人救下她,她會感激涕零,但卻永遠不會知道依靠自己取得勝利的甜美,那怕那份甜美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帶有血腥味的甜美勝利還告訴她一個道理——自強,才能擁有永不熄滅的生命之火。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句話理解得簡單一些便是滄海界的生存法則。
流光又默默了,這種行事風格好生熟悉,一時半刻它又想不起是誰來。
此時,追那女子的人已抵達,是三男一女,修為和先前那女子差不多,只聽得追來的其中一男修看向浮蘇,見浮蘇看也不看他們這邊,便向浮蘇遠遠行一禮,接著就看向那渾身浴血的女子道:“慶華師妹,背叛師門那天,你就該想到有這一天,何苦來哉?”
“若我不逃,遲早不過被人當作爐鼎,我入朝海門只為求仙問道,卻不是來給人當爐鼎的。前輩,救我”慶華試圖把浮蘇引入這場廝殺中。
浮蘇輕飄飄地看一眼慶華說:“若我不曾記錯,朝海門修的是歡喜合合法,你入門之前不知麼?”
慶華張嘴就要否認,浮蘇卻冷張著雙目掃向慶華,慶華被這雙冷如劍光的眼一掃,哪裡敢不說真話:“我我知道。”
“既知道卻依然選擇加入,如今憑什麼不甘心身為爐鼎的命運,種什麼種子開什麼花,既是你所選,是苦是甜,你也只能甘受著。”浮蘇哪知道什麼朝海門修歡喜合合法,那還是流光告訴她的,她從不關心滄海界有哪些門派,修什麼法。
被她這話一堵,慶華果然不再向她求救。浮蘇心中亦覺自己過於冷漠,她也不為自己找藉口,不願伸出援手就是不願伸出援手,那女子在她心裡不值得她去救,僅此而已。
一場打鬥後,慶華被那三男一女帶走了,浮蘇沒有忽略慶華眼中的怨憎。浮蘇搖搖頭,再給她重來一次,她依然不會救,怨憎就怨憎吧。
“那樣的女人是不值得救,看吧,這種人啊不得志便罷,得了志必要拿天下人都當敵人去報復。”流光從浮蘇那兒還找來一個詞:“整個一反人類分子。”
浮蘇不由得失笑:“你還是趕緊想想怎麼開啟鶴鳴淵吧。”
“已經想到了,只要你持劍揮向火焰海,海水就會退開一條路讓你透過進入鶴鳴淵。這麼簡單,怪不得我總也想不起來。”流光說完又嘟嘟囔囔地吐槽道宗:“裝破爛的匣子偏要層層禁制,裝好東西的匣子卻隨意擱著,活像在說‘歡迎帶我走’。”
浮蘇一掃方才的胡思亂想,笑眯眯地點頭連連應和道:“嗯嗯,你不就是這樣的。”
流光又不想理浮蘇了。
浮蘇持流光在手,揮出一劍,火焰海果然從中退開一條道路,活像是某個動畫片裡見過的情形。在路的盡頭有一片亂石,流光說鶴鳴淵的路口就在亂石中。
第三十三章 冥祖蒼詰
鶴鳴淵是道宗取的名字,一入其間,火焰海又恢復成原來模樣,浮蘇一腳入鶴鳴淵,聽到的便是一聲聲清越鶴鳴。及目望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