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牙暗咬,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咬得嘴唇都破了,流出了殷紅的血絲,可是,那痛卻像是深入了骨髓,深入了血液,像是有千百隻小螞蟻在她的身體裡爬行,在她的骨髓裡和血液裡爬行,密密麻麻的癢,密密麻麻的痛。
她終於再也無法承受,頭一歪,再次暈厥了過去。
獄卒見她暈厥,戰戰兢兢的道,“頭,她不行了”
劉方氣喘吁吁的回到桌子旁,喝了一口酒壺裡的酒,戾氣道,“沒想到這娘們這麼不經打,這麼快就厥了兩次了”
獄卒遲疑了一下,道,“要不先歇一陣子吧?
打得太密集了萬一她抗不過去斷氣了可不好”
劉方點點頭,“嗯,本將就先歇口氣,你去跟本將弄點酒菜來,本將吃飽了喝足了再審問這個女刺客!”
“是。”
獄卒躬身退出牢獄。
劉方坐下來,舀了瓢水喝了,怨怒難平的盯著暈厥過去的輕羅,心想這小娘們還真是嘴硬,這麼打都不招,看來是受過嚴格的訓練的。
他可還什麼話都沒有問出來呢,就這麼給打死了不好,他還怎麼向九王爺和李將軍交代?
他可記得,工地上九王爺和李將軍離開後,特別把他召了過去,說這個叫羅青培的少年有些來歷可疑,不像是一般人,有可能是藩軍派來的細作,還說修築陷阱這事得保密,不能洩露出去,萬一讓藩軍知道他們在幹嗎,到時他們就不會上當了。
所以,讓他抓住了此人之後好好審問,看是哪一路藩軍派來的。
你還記得我嗎?(14)
這劉方本是個小統領,平常很少有機會能見到九王爺,也難得有機會跟九王爺說話,這次他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了他,這不禁讓他受寵若驚,戰戰兢兢,當下拍胸脯立下誓言,定要將這羅青培生擒,審出個一二三來。
膽敢刺殺九王爺,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可沒想到這此刻竟然還是個女的,既然敢女扮男裝混進他們的軍營,肯定大有來頭。
所以他恨不得馬上從輕羅的口裡審出個子醜寅卯來,好去向九王爺邀功。
哪知道輕羅這麼不配合,還態度強硬得很!
劉方一邊吃著獄卒送上來的酒菜,一邊恨恨的看著還在昏迷當中的輕羅,彷彿他口裡那咯嘣咯嘣的蠶豆就是面前這可恨的女刺客,他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終於,吃飽喝足,劉方開始了第三輪的酷刑。
這回,他放棄了鞭刑,改用了火刑。
他用冷水潑醒了輕羅,然後,從燒得旺盛的火籠裡掏出那把燒得通紅的火鉗,獰笑著向輕羅逼近,一邊陰森森的道,“賤人,嚐嚐這火烙鐵的滋味吧!”
輕羅驚恐的瞪大了眸子,臉上佈滿了害怕的神色。
她以前,只是在電視裡看到過被逮捕的人受火刑的殘酷場面,沒想到,竟然會讓她也遇到了這殘忍血腥的一幕。
看到那燒得通紅的火鉗在慢慢的向她逼近,她一時驚得全身僵住。
看到她害怕的樣子,劉方終於得意的笑了起來,他晃動著手裡的火鉗,故意道:“看到了吧?
待會兒,我就將這燒得通紅的火鉗往你那白嫩的面板上這麼一烙,你就能聽到肌膚燒焦的糊味和燒到任由發出來的滋滋的聲音,我告訴你,那聲音,可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那味道,可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味道,這麼一火鉗下去,你這漂亮的臉蛋和這麼白嫩的面板,可就全都毀了”
你還記得我嗎?(15)
他說得太過噁心,形容得太過詳細,讓輕羅無法自抑的想起了電影畫面上那些經受火刑拷打的人痛苦的樣子,她終於支撐不住,嘶啞著聲音叫了起來,“我招了,我全都招了!”
劉方大喜,示意獄卒拿出紙筆做筆錄,一邊得意洋洋的道,“臭娘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呢,怎麼樣,也熬不過本將這火刑吧?”
輕羅無力的閉了閉眼睛,忍受著身上萬箭穿心的疼痛和猶如一萬隻螞蟻在爬的難受,有氣無力的道,“劉統領,麻煩你去通報九王爺,就說,裴輕羅來找他了。
你只要這麼一說,他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劉方一愣,不耐煩的道,“說清楚一點!”
輕羅揚起頭,將一滴眼淚迸回眼眶,她深吸了一口氣,定定的看著劉方,道,“你帶我去見九王爺,我有一件關乎到他生死,關乎到他後半生幸福的大事要告知於他”
劉方皺著眉頭,“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