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推開門,“王律師回來了。”
兩個男人幾乎同時站了起來。
王律師走進顧成均的辦公室,看到唐佑廷,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這兩個猶如籠中困獸般的男人都用質問的眼神盯住他,讓他不禁後頸發汗。
“周明薇狀態挺好的,很冷靜,她的助理會照顧她。她倒是說了個我們不知道的細節。”王律師說著,猶豫地看了唐佑廷一眼。
“沒事,你說。”顧成均說。
王律師被唐佑廷狠狠瞪了一眼,有點委屈地說:“周明薇說,她的包是被李旗雲拿過來的。”
空氣驟然降溫,唐佑廷和顧成均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眼神。
李旗雲在玩什麼,顧成均作為公司老闆,當然有所聞。他本來就非常不滿,讓經紀人轉達過數次警告,但是顯然李旗雲充耳不聞。而唐佑廷作為歌壇大腕,訊息比別人要靈通許多,也是知道李旗雲嗑藥的事的,對於唐佑廷來說,雖然李旗雲兩次三番挑釁他,可他從不把對方當成一個值得重視的對手。
可歷史總是這樣,你能和對手光明正大地交戰,卻往往會栽在暗中使壞的小人手上。
“立刻查這個事!”顧成均的聲音裡蘊含著森森怒意,“把李旗雲給我扣下來。”
“怎麼查?”唐佑廷一針見血,“明薇知道自己空口無憑,所以都沒有對警察說這事。你能怎麼查?李旗雲完全可以翻臉不認,甚至哭喊冤屈,對媒體說永盛為了保周明薇而故意拉他做替罪羊。他背後或許還有人指使,早就佈置周全,我們卻全無準備。”
“那你想怎麼樣?”顧成均不耐煩。
唐佑廷冷笑道:“我倒有個辦法,或許可以找到證據,但是,李旗雲也是永盛的簽約藝人。公司藝人間陷害藏毒,這對永盛的名譽和股票都是重創。顧老闆可要顧全大局?”
王律師看著顧成均,等他做決定。如果能找到元兇,那周明薇顯然還有救,也許還能找個翻身仗。是保公司還是保女藝人,就看顧成均的決定了。
唐佑廷也瞅著顧成均,他飽含著譏笑奚落和蔑視的眼神讓顧成均胸臆之中怒意翻滾,他是認定了自己會犧牲周明薇來保公司了?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火藥味充斥著這一方空間,王律師摸了摸鼻子,心想,看這陣勢,周明薇脫險應該指日可待了。
果真,顧成均說:“我去做公關,你去找證據。”
唐佑廷滿意地哼笑一聲,抓起外套,大步走出了董事長辦公室。
市東北角一帶都是老房子,保留完好的上兩個世紀的院落在這個現代文明的都市裡自成一片世外桃源。
唐佑廷把車停在巷子口,然後下車步行走到一個院子門口。他按響了門鈴,過了片刻,硃紅大門開啟,一箇中年婦女探頭出來。
“廷哥兒?”
“羅姨。”唐佑廷淺笑了一下,“他在家吧?”
“哎?在,在!”羅姨歡喜地把溼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回來怎麼也不早說。我再去買幾個菜,哎呀或,怎麼瘦多了?”
“不用麻煩了,羅姨。我還有事,不留下來吃飯。”
羅姨露出失望的表情,想要說點什麼,最後還是作罷,“他在西廂書房,老習慣,每天都要寫幾頁大字。他還不知道你回來了”
一個年輕人從耳房走出來,看到唐佑廷,兩眼一亮,“佑廷哥,你回來了。”
唐佑廷淡淡地點了點頭,抬腳朝西廂房走。年輕人跟在他身後,熱情地說:“你送來的壽禮叔叔很喜歡,還說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才不會這麼說呢。”唐佑廷哂笑,“好了,阿敏,忙你的去吧。”
阿敏遲疑了片刻,被羅姨拉走,他不放心地小聲叮囑道:“哥,別和叔吵了。他其實挺想你的,真的”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拎不清?”羅姨給了兒子一個爆栗子。
唐佑廷無奈地笑了笑,推開了書房的門。
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透過空欞撒在室內,古香古色的紅木傢俱還和他記憶裡的一樣。連翹頭案上擺放著的花,都還是原來的種類,博古架上的古玩擺設也一點沒變,他小時候把玩摔缺了一個角的青玉硯臺還放在右邊第三格上。這間承載了他很多記憶的房間彷彿在他離去後就凍結在了時光裡。
目光落在那個正站在書桌後執筆臨貼的人身上時,唐佑廷才感覺到時光的確在流逝,增添的皺紋,花白了頭髮。
唐敬國抬眼掃了唐佑廷一眼,筆下未停,只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