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丹珂儘量用平和而客觀的語態道出這部分的原委,也沒有直提奚採軒的名字,可語頓話歇間早已把您換回了你,而尤未自覺。

“我做過什麼,需要上瞞下掩的事?”程驛靜靜地聽著那些,腦中卻沒有閃過任何與之連線的確實畫面。他只是隨語接言著,心裡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最想知道的,應該是掩藏在這些背後的。

“他也只是想堡裡太平而已,也是用心良苦,只是沒有,你很好!” 是不是矯枉過正總會更加易出紕漏?丹珂話尾那句,沒經大腦便道了出來,急促含混間真情隱露。

程驛聞此一言,倒是笑了,“還是我問得唐突了吧?您多海涵。來,講了這許久,用些茶點吧!恩,有北方的千層糕,南方的桂花酥哈,還有我孃親手做的豌豆黃。她自從來到京城後,也開始做這些北方點心了!”

他自動緩和了氣氛,只因看到對方此時的神情,他心中也升起某種難言的情緒,便上前親自續上新茶。而低頭近身間,額上淺淡的小疤就從額髮中半露了出來。

丹珂本聽到“孃親、豌豆”這些詞彙時,就已然神思飄渺,此時瞄到那陳年舊傷,恍惚間竟抬起手臂,輕撫上那小痕。

程驛經他這樣一觸,也呆楞了一計。他乾笑了下,儘量用合理的思路來理解此舉的意圖,“嚴重的不是那兒,是後腦”

“不是,這個是”是我不記的,而你本應記得的部分。

丹珂雖曾從程驛口中得知彼此初見,是在大宅的海棠園裡,而不是酒坊後院。但那甩鞭打破酒罈,被程驛撲身相救的整副畫面,總是模糊難清,只對這疤痕分外親切。而他真正開始儲存的記憶,確是從酒坊後院被對方從酒缸中撈起的那刻開始的。

想到這裡,丹珂突地站起來。他從腰帶暗層抽出軟鞭,橫空一甩,“程鏢主如今主掌鏢局,行走於大江南北,功夫自當了得!丹珂不才,願與領教一二!”他話落鞭揚,人也騰空而起。

這突然地舉動,換個人來應對,著實有些莫名其妙。可對於程驛來講,這番唐突卻正如某種暗號,剎那間似牽引到記憶的斷層。而就在他暗自恍惚,不作反應之即,那鞭子就已掠過花樹,直直地衝他面門抽將過來。

鞭鋒很近,顧不得多想,他本能地側頭閃過,反射性的緊緊拽住了那鞭頭。

被緊拽住鞭子,丹珂卻放鬆下來。他柔韌的身子在空中如飛花般下墜,瞬間似要直撲向程驛懷裡一般。

那撲墜的身姿,於程驛腦海裡合為一閃而過的畫面,猶如驚鴻。這是發生過的片段!可晃神間,他握鞭子的手卻松將開了,那鞭稍掃過桌上的酒壺,剎時酒水湧出,酒香彌散。

而丹珂一個翻身,躥上了枝頭。他背對著程驛似已融入了花樹,隨著不停息的花雨,七分燦爛三分感傷。

“花落是為了花開!”可片刻後他又悠然開口,緩緩轉身。他那已收回緊握在手中的鞭子,又已隨話音而再次揚出。

而此時,在他那緩緩側轉過來的容顏上,已然綻放著比這漫天花海更為綺麗奪目的笑容,那眸波盪處萬里無涯。

這是什麼?一彎笑容還是一抹記憶? 大腦似已停擺又如接受洗禮,莫名的情緒佔據了所有心思。

是蠱惑還是恍悟!只知在那瞬間,程驛已一把又抓住那鞭頭,借力使力地踏桌而起,衝著花樹上那如夢般的身影撲將過去

前塵還是往事,今昔還是明朝,事實還是幻影,都似落花也如新芽。分與離,記與忘,只要是在這紅塵,便會如夕陽西下,又如旭日東昇,更替往復生生不息。

花間一壺酒,風裡百行詩,前塵皆若夢,含笑賦三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