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迎枕上,讓玉珠給她捏肩,“鄭婕妤那邊如何了?你記著吩咐下去,別怠慢了她是真的。”
玉珠笑著應了,又道,“奴婢先前還以為那林清想必幫不上什麼忙呢,誰知竟真給她做成了!”
“她來說的時候,別說是你,便是我,不也嚇了一跳?”梅淑儀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倒真是個妙人兒!雖不知她在此事之中,使了多大的力,但到底是欠了個人情了。你注意些,有幫得上忙的搭把手吧!”
玉珠忙答應著,“主子放心就是了,奴婢讓人看著呢!雖然幫不上忙,但也能讓她輕鬆些。”
“說起來”梅淑儀想了想,又笑,“她竟能想到將鄭婕妤送過來的法子,真是讓我沒話說。倒真是個機靈的,想是上次鄭婕妤出事時,我過去說話,讓她看在了眼裡。倒是幫了我好大一個忙!”
“是啊,她最是機靈的!這話主子不知說了多少次了!咱們這些奴婢,紛紛都比不上人家的。怕是主子都不耐煩了吧?”玉珠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傻話。”梅淑儀無奈的看著她,“這怎麼一樣呢?你跟在我身邊,再傻我不是也只能生受了?她再機靈,也是皇上的宮女。”
“主子,這回咱們真的什麼都不做嗎?”過了一會兒,玉珠輕聲問。
她知道,自家主子絕不是不在意的,不過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說來,主子從來都是這副淡淡的樣子,有時連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但也就是這樣的主子,才能讓自己心甘情願的跟著。
梅淑儀搖了搖頭,“她們是皇上的嬪妃,地位還比我高,得罪她們有什麼好處呢?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這種事你什麼時候見你家主子做過?”
這倒是真的。從前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身邊並不只有主子一個人,還有更受寵的,還有更美貌的,但最終能夠活下來,地位最高的,卻是自家主子。而那些人,沒一個是主子親自出手料理的。
玉珠若有所悟,“奴婢明白了。只是黃嬤嬤”
“那個老貨,她還是嘀咕那些不著調的話?”黃嬤嬤自詡是孃家送來的人,向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總想讓梅淑儀聽她的安排。偏偏她又只會反反覆覆說什麼“抓緊了皇上”“早日誕下皇子”之類的糊塗話,時間久了,梅淑儀不待見她,便打發出去,不叫她在屋裡伺候了。
“是。”玉珠對黃嬤嬤的無奈得很,動又動不得,說也說不聽,真是無從下手。
“罷了,不管她。她雖是這樣,到底是我娘給的,不能隨意處置了。若她老實,我便養她一輩子也無妨,若不老實”
後面的話,她沒說,但玉珠卻明白了,若她不老實,必然會犯錯,甚至踏進別人的圈套裡,到時候就由不得梅淑儀想怎樣了。玉珠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畢竟主子總不能自己出手。
其實梅淑儀不出手的原因很簡單。她知道,必定有別人忍不住會出手的。
比如那個現在就住在翊坤宮的鄭婕妤。
雖然是鄭婕妤自己開口說出是不慎滑倒落水的,但宮中從上到下,從太后皇上到小宮女,沒一個相信她的謊話。大家都知道,鄭婕妤必定是因著某些原因,不敢說出來罷了。
這所謂的“某些原因”,自然也和太后突然出現在佳宜宮脫不了關係。
所以許多人都猜測,鄭婕妤是看到二皇子和某個宮女/嬪妃幽會,才會被人呢滅口。偏偏又命好被人救了起來,雖然失了孩子,損了身子,到底還活著不是?二皇子怕她亂說話,這才求了太后,讓她封口。
真是精彩的猜測,而且十分符合邏輯。所以這個傳言在宮女之中,傳的越來越猛,彷彿事實就是如此了。
而這個傳言,梅淑儀卻是知道的。她不止知道這個,她還知道,鄭婕妤到底是怎麼落水的,以及在這個留言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或許沒人能夠想到,梅淑儀這麼一個不顯山不露水,平時很少出門,性格恬淡,寵愛不多不少,幾乎泯然眾人的女子,會在宮中擁有這麼大的勢力。不過仔細想想就不奇怪了。她此前可是皇上所有嬪妃之中位分最高的,恩寵也不算少,卻從沒有被人針對過,由此可見她的能力之一斑。
所以她不光知道鄭婕妤那天到底看到了什麼,還知道她到底是怎麼看到的。那天二皇子的確是和一個宮女在一起,但兩人卻是清清白白的。二皇子好好的看風景,那宮女過去請安罷了。
只是鄭婕妤看到的時候,那宮女卻忽然將衣裳撕開了。如此一來,二皇子真是有口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