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見著天黑了,春凝忍不住開口抱怨道。一面又偷偷拿眼覷著林清。
不是她說,林清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原來浣花軒里根本沒有炭火。
從前她在乾清宮的時候,不論什麼時候去取炭火,總是裝得滿滿的,根本不可能有缺少的時候,是以也未曾想到,竟會有這樣一日。
說來香凝老實是老實的,周全這方面遠遠不及春凝,像這個問題,若林清不問,她想必根本不會去想吧?也怪不得她只能做個粗使丫鬟。
然而既然自己抬舉了她,也不能就一棒子打死。林清問道,“香凝,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啊?奴婢奴婢不曉得”香凝有些氣短的道,“不若小主問問春凝姐姐,她必定是知道的。”
林清仰頭望天,這個香凝,她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算了,反正浣花軒就兩個人,自己這個主子也沒什麼事,也別分什麼高低了,索性就讓春凝將事情總攬起來吧,不然只怕過幾日就要亂成一團了。
她便偏過頭去看春凝。春凝見狀,露出一個笑意,卻也不敢得意忘形,連忙道,“奴婢去內務府瞧瞧吧!不然一會兒管事們便不在了。”
林清點頭,讓她去了。這事兒根本不必想,內務府剋扣低位嬪妃的份例,也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況且自己新來的,沒準備也未可知。許多借口可用,而春凝到底能不能得用,就要看她今日的表現了。
所幸春凝並沒有讓林清失望。她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內務府的人,還有一筐炭。雖然不過是一筐,但總是帶回來了,倒是讓林清對她刮目相看。
三人忙忙的將火盆點起來,就放在了林清住的屋子裡,畢竟這樣還可以暖暖屋子,一會兒睡起來就不那麼涼了。更衣的份例炭火併沒有多少,經不起一點浪費。
“你倒是個能做事的。”林清看了春凝一會兒才道。
春凝唇角的笑意微微凝結,有些忐忑的看著林清,就怕她對自己還是存著不滿。她是想通了,反正急切之間,想離開這裡也是不可能的,索性就好好的伺候,跟主子硬碰只能自討苦吃。
“我知道你不服氣香凝做了貼身宮女,那本是你的位置,況且香凝也著實不懂那些。所以還是你將事情都管起來吧。只是別以為自己就比香凝這個做事的高貴了多少。香凝為人實誠,只望你別欺負她。”林清道。
春凝高興起來,忙鄭重的跪下給林清磕了個頭。而香凝,自始至終,都是一幅迷迷糊糊的樣子,怕是根本不知道她自己的人生已經在這幾句話之中被定下來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林清便道,“睡吧,明兒早些起來。你們也別出去睡了,到處都冷冰冰的,別凍壞了,趁這屋裡還有點兒熱乎氣,你們倆在榻上擠擠吧!”
其實她真想讓兩人和自己擠擠,這被褥都沒人睡過,想必冰的很,她一個人的體溫只怕捂不熱,多幾個人還可以增加點兒溫度。只是也知道兩人必定不肯,這才罷了。
果然,哪怕是床前燒著炭盆,林清躺在被子裡仍是瑟瑟發抖。這被子又不厚,捂得嚴嚴實實的仍舊覺得有什麼地方在漏風似的。林清躺在床上折騰了一夜都沒怎麼睡,到最後只覺得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了。
香凝和春凝醒得早,過來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一張臉竟是燒紅了,伸出手一碰,熱得燙人。
“哎呀!小主發燒了!”香凝忍不住著急起來。
春凝皺著眉過來試過了,也道,“恐怕是昨日凍壞了,又被冷水一激,這才受了涼。咱們去太醫院瞧瞧,試試能不能請個醫員過來吧!”
太醫是不要指望了,一個更衣人家根本不會來看。
春凝出去之後,香凝絞了涼手巾給林清降溫,可惜沒什麼作用。好在也沒有惡化。
過得一會兒,春凝回來,香凝連忙往她身後望去,卻什麼都沒看到,不由急道,“醫員呢?怎的沒跟你回來?”
“你以為醫員是那麼好請的嗎?”春凝沒好氣的道,“人家都忙著呢,哪有空過來瞧啊!還是我苦苦哀求,才肯開了一副退燒的方子給我。藥已經抓回來了,你去熬藥吧,我在這裡看著就是。”
香凝忙接了藥,問清楚熬藥的時辰,便出去了。
春凝坐在床邊,繼續給她絞手巾,人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才剛想著跟著主子好好過,沒想到就忽然之間病了。這低位嬪妃的病,大有文章可做。若是運氣好,請到醫員來瞧瞧也就罷了,若是運氣不好,只能如今日這般,開一副藥回來喝,好不好都是兩說。若是有高位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