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母親的,她怎麼就能狠得下心!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早上李懷玉出門時,林清給他加了一件白色的狐裘,讓他顯得更加身姿玉立。
“走快些!”魏忠跟在步輦旁,搓著手吆喝道。這大冬天的最難熬,偏皇上孝順,每日都去慈寧宮請安。
遠遠的瞧見一個人影,在雪地裡蹣跚著走,李懷玉不由皺眉,“那是誰?”
並不是嬪妃請安的時候,況且今日也不是去給太后請安的日子。怎麼會在路上遇見個人?
魏忠小跑著過去瞧了一眼,呵著手回到,“皇上,是慧淑容。”
李懷玉一怔,繼而想起,淑容是沒有步輦的,怪道她要自己在雪地裡走。
吩咐步輦快步走上去,那邊慧淑容見御駕來了,也自覺的讓到一旁。
“你這是做什麼去?”走進了才發現,慧淑容穿的十分淡薄。那消瘦的身姿讓李懷玉覺得有些恍惚。
慧淑容忍不住仰頭去看那個坐在步輦上的男子。就是這樣,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她的一切,都是他賜予的。要收回,也是他一句話的事。然而她不服,憑什麼她的人生,她的孩子,都不能自己做決定?
她垂下頭,順服的跪下請安,“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吧!這大雪地裡的跪著,再凍壞了怎麼好?”李懷玉輕笑著道,語中似有調侃,“跟著你的人呢?”
“嬪妾讓她回去拿個手爐去了。”慧淑容道。實際上她根本沒有帶人出來。
這是自然,她是來勾引皇上的,又不是來賞景,自然是一個人更好,帶那麼多人,反而是累贅。
李懷玉點了點頭,看著她抱在懷裡的包袱,又問了一遍,“大冷天的,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慧淑容有些不自在的將懷裡的包袱抱得更緊,小聲道,“回皇上的話,嬪妾去佳宜宮。”
“佳宜宮。”李懷玉重複了一遍。他記性很好,立刻便明白慧淑容這是要去做什麼了,“看大公主?”
慧淑容微微抬頭,碰到了他的眼神,頭低下去,“是。”
李懷玉便沒有再問。魏忠瞧著他的臉色,便吩咐步輦繼續前進了,只剩下慧淑容孤零零的站在原處。
“這慧淑容是怎麼回事?”就在魏忠揣摩皇上心意的時候,李懷玉忽然開口問。
他連忙答道,“回皇上的話,慧淑容自從生產過後,身子一向不好,便極少出門,在自個兒院子裡養著。是最近才開始往佳宜宮送東西的。只是符昭容從沒有收過,都扔出來了。”
李懷玉忍不住嗤笑,什麼生產後身子不好,騙誰呢?分明是對自己心懷怨望。只不知她是怎麼想通的。因問道,“怎麼最近她的身子就好了麼?”
腦子裡卻浮現出她單薄的身影,瞧著可不像是好了的。不過,與從前相比,也有些不同。但又說不出來。
魏忠笑道,“可巧了,正是萬壽節之後,慧淑容才開始往佳宜宮送東西的。”
“萬壽節?”李懷玉有些疑惑,然而魏忠下一句話,便打消了他所有的疑惑,只剩下好笑。
“萬壽節時,慧淑容就坐在珍修儀的下首。兩人似乎還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呢!”
原來是她!李懷玉方才的疑惑彷彿撥雲見日,一下子就通透起來了。怪道他瞧著慧淑容眼熟呢!那眉眼之間的柔和之色,倒有三分像林清,尤其是林清抱著孩子的時候。
“她倒是好心。”李懷玉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心裡已經把慧淑容記住了。能惦記著孩子,也算不錯了。
之後去關雎宮,他將這事說給林清聽。她笑道,“世上哪有不疼自己的孩子的娘呢?十月懷胎,千辛萬苦的生下來,自然是看的命根子一樣重。說起來,慧淑容也不容易了,聽說符昭容從不讓她瞧小公主的。”
李懷玉聽了若有所思。第二日便翻了慧淑容的牌子。
四面景的人都忙活了起來,原以為這個主子生了個公主,反而失寵了。如今瞧著可不像。
李懷玉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慧淑容提著一盞燈籠,靠在門邊等著他。見他來了,也不說話,安靜的行了禮,扶著他往裡走。
屋子裡佈置的溫馨自然,是李懷玉曾經很熟悉的樣子。他看著眼前的慧淑容,忽然想起,這個女子,自己曾經也是頗為寵愛的。到底是什麼時候,就變成了如今這樣?
他沉聲開口,“你可知朕為何不讓你自己撫養公主?”
慧淑容正在給他泡茶,聞言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