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刺激卻讓然然表現得如同一隻瘋狂的受到攻擊的小獸。
一想起剛剛然然那粗俗的舉止,滿嘴的髒話,林楚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不自覺的輕輕呻吟一聲。
蘇涵迷迷糊糊躺在後座上應道:“楚楚,你不要怕,我會和你分手,我會的。你不會失去女兒,你放心。楚楚,你不要怕。”
楚楚。
這個稱呼在外人聽來何其肉麻。但是,他林楚的命卻是蘇涵給的。那一年林楚十七,與夥伴們興高彩烈到江邊遊玩,踩著碎石摸魚。卻一不留心失足滑下江裡,水深浪急,有無數人在江邊呼救,卻只有蘇涵奮不顧身跳下來拼力遊向他。蘇涵體弱力微,但伸向他的手始終不曾縮回。終於他們握在了一起,死死的扣著,哪怕陷入昏迷也不曾放開。事後警察曾說:“小夥子,如果你女朋友不曾放棄你,你早就沒命了。”
是蘇涵慌亂中撈到了別人投下的救生圈並牢牢抓住不放,他們才得已活命。
十七歲的林楚曾問:“鬆開手,你活命的機會會更大。”
同樣十七歲的蘇涵睡在病床上,臉色蒼白雙眸卻閃著異樣熱烈與摯愛的光。蘇涵說:“我喜歡你林楚,我喜歡你已經很長遠了。”
林楚哽咽。他們原不應該分開的,如果不是他當年負氣任性。涵涵也不會遠走異國他鄉。
林楚握著方向盤,停在紅燈路口,神氣茫然,四十左右的男人,事業有成,素來淡定從容,非錐心之痛不能如此。
林楚說:“說什麼傻話啊你,難道我是因為想找刺激才尋上你的?在外頭,比你鮮亮比你柔嫩有錢就能買到姑娘們多的是,我為什麼要尋上你這個大媽。我告訴你涵涵,我這下半生還就賴定你了,你別想逃。雖然我也知道,我對不起然然,”
林楚突然就說不下去。因為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在他這個年紀,想要背棄父親的身份,有尊嚴的去愛家庭之外的另一個女人,在世俗眼裡,是有多麼的可笑,甚至可恥!
林楚不想究這個話題再討論下去,他安慰著蘇涵,一路疾馳,甚至連闖了三個紅燈。這才把蘇涵送進了醫院。
說來諷刺,同一間醫院,不同的病房,住著同一個男人的情婦與名言正順的妻子。
林楚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轉院,但憑什麼是涵涵走?
鍾泉三仟塊一晚的套房住著療傷,涵涵卻還掙扎在手術檯上。
子宮破裂。
當時涵涵得多疼啊。
林楚閉上眼來到樓梯間,狠狠的一拳又一拳擊打在牆上,直到手背青腫鮮血長流。
刺痛讓他想起他還有一個女兒陷在狼窩。
林楚立刻給然然打電話。
林然此刻依舊窩在宗之偉別墅家的沙發上,頭顱劇痛不得不接受小毛的指壓療法。
“接嗎?”林然問小夥伴們。
“接啊。”宗之偉示意:“什麼也別說,除了哭,不說一個字。”
林然照做不誤,聽林楚在電話那頭不停的低聲下氣央求道:“爸爸錯了,爸爸真的錯了。然然,爸爸求你,你現在乖乖回家好不好?我馬上讓人過來接你好不好?女孩子名聲是最重要的,你和那些壞孩子裹在一起,爸爸好擔心的。你放心,爸爸會改,爸爸一定會改的。”林楚猶豫了一下,但很快照腹稿艱難的說:“女兒,你放心。我們到時候仍然是親親熱熱的一家人。”
林然的手機全程開著擴音,所有的孩子皆屏聲靜氣,聽林楚在那頭“表演“,亦或“訴說真心。”
當林然用一句“爸爸,我知道了,我會回家的”結束這段對話。
那個之前號稱要“釣林然爸爸做情人”的女生早已洗淨妝容,素著乾乾淨淨的一張臉,憂鬱而羨慕的說:“然然,你爸爸比我家老頭強多了。至少你爸爸他還肯哄你。”
林然早聽宗之偉說過這個名叫“洪虹”的女生家裡的事混帳透頂,洪虹甚至比阿毛還不幸,連寄宿學校也不能進,還得天天走讀晚晚看繼母的臉色,而生父只知道打牌喝酒,稍不順心甚至還打罵女兒。洪虹把袖子挽回來給人看過,青一處紫一處全是淤痕傷疤。不是沒有報過警,但市井無賴懂什麼“孩子心靈的痛苦”會伴隨終生。知道的人,都嘆息洪虹命不好,生母跑了,淪落到繼母手中受罪。至於法,法是什麼?法能夠伸進被緊閉的家門管人家家事嗎?如果真能夠,南京那兩個幼兒也不會無辜餓死了。
“所以我們唯有自救才有出路。”宗之偉總結道:“不管我們遇上多麼不靠譜的父母,多麼黑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