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滿門,三四個小時就能讓門口撒滿彩紙,氣球與啤酒瓶。
發起瘋來,就算老婆是林然,他也絕不輕易妥協。
老婆,林然——————-
宗之偉身上寒意立生,根根倒豎。
他吃飽喝足一餐,慧珠及時為他送上咖啡。一隻果盤,巨碩無比放在餐桌中央,青瓜紅蘋白梨紫葡。
慧珠爸爸,說起來也是巨股,大董,如農人一般,扯著洪鐘嗓子招呼說:“之偉到這裡來,陪叔叔下兩把。”
慧珠爸爸嗜棋,手藝爛,牌品差,不是悔棋就是終盤前推倒重來。一個家裡,也就是宗之偉本著以討好為目的,肯陪慧珠爸爸左一盤右一盤。
慧珠嗔道:“爸爸這就是在胡鬧,之偉,如果他實在是太過份了,你就告訴我。”
告訴慧珠又能怎樣?這世上,不是每一個女孩都是林然,有勇識帥氣的把惱恨摔在父親臉上。
更何況他們父女間分明就是在玩笑。
慧珠與爸爸感情極好。
慧珠爸爸把老婆孩子護得嚴嚴的。半頭的風聲雨聲閒話聲半絲兒也進不了這間屋。
慧珠爸爸說:“那是女人,更是一起趟過患難的人。能與兄弟共肝膽,為何不能夫妻同榮枯。枯的時候誰都曉得要葉落歸根。但榮呢?光榮的榮,榮華的榮,可不是一張嘴說說的事。”
慧珠爸爸和宗之偉坐在休息室裡。
慧珠爸爸用力一拍,大笑說:“勝了。”
遠遠有歡聲從客廳傳來,宗之偉心不在焉的聽見一句————
宗之偉大驚,恰在此時,手中的茶杯落地。
轟隆隆一聲巨響,宗之偉搶先一步說:“我不過是打工賺薪水的人。這些年,伯父看待我,如同親生子侄一般無二。我心裡不是不感激。但是男人立身,總歸是要有自己事業為好。我決定離開公司,但離開的前提是,我走之後,絕不經營與公司有關的事業。坦白的說吧,慧珠見到我的時候我就是在做煎餅,我現在還是想去做煎餅。”
宗之偉之前賺到的錢都拿去給老宗還債了。
細說起來,他不過是空殼子的窮光蛋。
不過,開煎餅鋪的錢還是有的。
“那慧珠呢?”
宗之偉心虛得不敢看人。小聲說:“慧珠值得更好的。”
“可是你們睡過了。”
“不不,我們沒上床。”
慧珠爸爸冷笑:“誰說那事非得在床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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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這是宗之偉一天之內聽到的第二次:誰說那事非得在床上做。
宗之偉冷笑,彷彿一個原本不得不去冒險的人終於找到了停止的理由,他心底重重的長長的嘆息著,明知全是僥倖,臉上卻擺出冷酷的表情。
宗之偉恭敬的說:“我現在就去辦辭職。說到做到,離開之後,我絕不會沾手與公司相關的任何業務。不管是直接還是間接。”
他離開的時候並不敢走正門,而是象個賊,灰頭土臉的溜走。
在花園的拐角處,宗之偉聽見身後有淒厲的喊聲:之偉。
有多少年了,除了足球場上,宗之偉不曾這樣撥足狂奔過。
他好似一個瘋子,瘋狂的奔向馬路對面,跳上一輛出租。
車他不能再開了。
那是屬於公司的。他是個男人,他不能食言而肥。他如今頂快樂的,是能夠回到愛情的戰場,去追求他的女神。
他沒有錯。
宗之偉在計程車上絞著雙手。
如果然然能夠晚一點回來,他原本可以把事情處理得更完美。
司機大叔從後視鏡裡盯著宗之偉問:“你有仇家?”
宗之偉扭頭,一輛豪車正貼身緊逼在他們身後。
宗之偉甚至能夠看清慧珠臉上的淚滴。
她哭得五官扭曲,鼻涕糊在唇上角,肩膀抽動,雙手虛弱的搭在方向盤上,彷彿隨時會脫力放棄。
他能夠看見她喊的是:之偉。
計程車砰的一聲停在路邊,徐慧珠緊隨其後,踉蹌著撲出來。
她抽抽噎噎的,並不敢象從前那樣搶上前撲過來抱住他。
徐慧珠羞愧的,自覺的離宗之偉兩米遠,低著頭不斷說:“之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會那樣了,對不起,真的。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說罷,徐慧珠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