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買了戒指向鄭怡然求婚。
足有三克拉,全美梨形切割。璀燦生輝的躺在金絲絨緞面上。
香檳,鮮花,音樂,豪華包廂裡如星光般閃爍的燭臺。宗之偉做了全套功課,包括單膝下跪。彷彿唯有背叛才能讓他逃離對“未來那個自己”的恐懼。
“嫁給我。”
鄭怡然驚訝莫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被套牢。
“之偉。”
宗之偉掩面,淚水從手指的縫隙流出。他低聲強辯說:“我這是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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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樂兒
在林然離開後大約一年,丁樂兒曾經在外地見過林然。
林然胖了,整個人豐滿到不象話。大象似的胳膊與長腿,下巴上的肉一疊一疊的累在脖頸。丁樂兒目測至少也有一百四五。她原本是不想與林然搭話的,但女性的本能促使她尖聲說:“你怎麼會這樣,忽胖忽瘦,面板最易老,就算是將來體重收回去,這被撐出來的肉皮鐵定是松馳了。”
那是在哪裡。
是在喧囂的鬧市,還是在繁華的商場。時間久了,回憶有些模糊,但她猶還記得林然的眼睛,燦然生輝。
丁樂兒忽然就有些心虛,嗒的一聲暗歎:這個女人倒是不埋怨自己的利用。
可是誰不利用林然?用得最狠的難道不正是宗之偉?
丁樂兒認識宗之偉的時候年方十九。有人對她介紹說:“隔壁學校的宗哥。”
年輕,高大,健壯,英俊,頭髮半長披散,寬肩瘦腰,長腿翹臀。雙眼斜飛,每一波都是電力。讓站在半條街對面的丁樂兒不由得有些戰慄腿軟。
這不是她喜歡的型別,更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她只是遠遠的像小女生欣賞明星,側著頭聽人八卦。
三流學校的學生,原本是富家子卻一朝落魄,狠角色,手下兄弟無數,校內校外都吃得開。做過各種生意,卻各種不甚成功。
丁樂兒的朋友,明顯是花痴女。捶胸頓足的哀嘆自己不是白富美,竟沒法為仰慕的人盡一分力。
丁樂兒捧著奶茶,傻傻的問:“可是他混到的三教九流不都是資源嗎?很難說他將來會靠哪一塊發家的?”
朋友哇的一聲讚道:“你這腦袋,真是時靈時不靈。”
丁樂兒含蓄的說:“他一定有很多女人喜歡。”
“聽說女友在國外。”
那就會更招人喜歡了。女人嘛,有時候也會象男人一樣,渴望一份奪取的勝利,特別是這種在萬花叢中堅守真愛的品種。
丁樂兒抿嘴,後頭這話,她就不打算對朋友說了。她是小家女,向來只關注自我的舒適。如果裝傻能夠讓人,特別是她自己感覺到舒服並無往而不利。丁樂兒抿嘴微笑,細聲細氣轉了話題,說起了當季的衣服。
以她的生活圈子,她是沒有機會與宗之偉這種人有所交集的。
但因為呂青山,她得以以中間相隔不足兩米的距離坐在宗之偉跟前,乖巧伶俐的喊:“宗哥。”
此時的宗之偉已不再是丁樂兒記憶中的那個豪爽不羈的形象。所有的雄性激素盡數斂在全套西裝裡,依舊是俊眼斜飛,但眼波里全是深邃。言行舉止舒朗大方,談吐既親切又文雅更帶有幾絲親暱的匪氣。給出名片上的頭銜是副總,呂青山事後對丁樂兒說:“宗哥可是全靠自己一手一腳打拼出來的,那些說他靠女人發家的傳聞都是胡說八道。他女友在國外,和咱們一樣,是真愛那一種。”
丁樂兒懵懂無知的望著呂青山,天真的問:“那今天我們吃飯時,在餐廳裡過來和我們打招呼的姐姐是誰啊?”
徐慧珠。
正是宗之偉所就職公司的大小姐。
那樣的既疏且密,欲拒還迎,百般搓磨,萬般拿捏的手段真是呂青山這一輩子拍馬也難追上的。
丁樂兒失笑。
她想,如果呂青山有了外遇,頂破天也只能象最最粗劣的電視劇情節,電話簡訊,撒個謊見個面。從信用卡里刷點小錢出來買點小玩意去討人歡心。
這些都好辦!
男人嘛,還不都是這樣。與其攀一個手段辣的,還不如找這種倒三不著四的,糊塗鬆快的過上一輩子。
更何況她與呂青山是真愛。
那日子真苦。但自從再次見到宗之偉,呂青山就不斷的在她耳邊說:“快了快了,咱們快發家了。有了宗哥的幫助,咱們遲早能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