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遊內力不差,定然再聽不清她說的話:“裡頭那位剛來,山莊就出了這趟子事兒,你說,會不會”
王笑遊知道“裡頭那位”指的是她自己,甚至還想象那丫頭悄悄指著自己的屋子又疑又怕不時朝這兒張望的樣子,覺得很是好玩。剛抿嘴一笑,就聽一個頗為蒼老的聲音訓斥道:“大清早的不去幹自己的活在這兒嚼什麼舌頭根子呢!”
是雯嬤嬤來了。
雯嬤嬤是這鳳吟榭的頭領嬤嬤,管著這些小丫頭們,這兩丫頭自然也是聽命於她,見掌事的來了,再不敢多言,更不敢頂嘴,唯有喏喏應著各自忙活去了。
王笑遊聽外面動靜人那倆丫頭已然走遠,也再也聽不到什麼情況,便推門而出,卻見雯嬤嬤正抬了手準備敲門。
“姑娘起了?我剛想著來給姑娘打水呢。”
王笑遊習慣了凡事自己動手,只道了句“不用了”又問了取水的地方,誰知那雯嬤嬤怎樣都不肯讓王笑遊親自動手,只笑道:“姑娘且坐著,先頭也一直是老生伺候姑娘洗漱的。”
王笑遊想著方才的事,沒心思與她分辨,只得道了聲謝由了她去,等雯嬤嬤端了一大盆子熱氣騰騰的水進了屋後,王笑遊方又問:“方才那兩位姑娘說的可當真?”
雯摸摸明白過來這“姑娘”指的定是方才在廊上嚼舌頭的那兩位,就笑道:“姑娘別跟她倆一般見識,小丫頭不懂事,你別往心裡去。”
王笑遊略微吃驚:“你會武功?”
雯嬤嬤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又問:“姑娘從何得知?”
“嬤嬤讓我別和那兩位姑娘一般見識,想必指的不是她們之前說的那些,而是最後的那句,那句話那位姑娘說得極輕,若不是與她靠的極近,尋常人不可能聽清,除非是內力頗深之人。”
“姑娘雖然如今性情變了不少,但是心思通透這點還是同從前一樣。”
王笑遊不便問她卿雪山莊裡的一個嬤嬤為何會武功,只道:“她們說前頭死了個人,驗屍時發現死者脖子上有一個很深的牙齒印,像是被吸血而死,這可是真的?”
雯嬤嬤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王笑遊匆匆洗漱完畢,只在頭上簡單挽了個髻,就推門而出:“我去看看。”
王笑游回憶著之前來時的路,沒過多久就到了卿雪山莊的北面,這兒與昨天比起來似乎無甚分別,眾弟子們還是紀律嚴明的耍槍弄棍練武,只是帶領他們的一干師父都不在跟前,王笑遊猜想凡事山莊中頗有地位的人興許都集中起來正在商討此事,便隨意抓了個十來歲的小子,問:“你師父在哪兒?”
那孩子沒什麼心機,雖然看著王笑遊的神色有些懷疑,但也沒有多想,回道:“桑師公讓師父和其他各班的師叔師伯去了飛羽堂議事。”
王笑遊剛走到飛羽堂外,就聽裡頭一個老翁蒼老且驚顫的聲音。
“今早我和往常一樣,卯時一到便去開了大門,就見小哥的屍首躺在那兒了。”
王笑遊走入堂內,見眾人圍著一張棺材,棺材是最常見的木料,可見預備的很是倉促。
眾人見王笑遊進入堂內,都只看了她一眼,又討論起這件事。
王笑遊看了眼屍首,略微吃驚,這是小猴子的屍體,昨日還生龍活虎地和方亦如玩鬧的小猴子,如今卻靜靜地躺在棺材裡,死相還極為慘烈,雖然他已經被換上了壽衣,但從他猙獰的面部表情和臉上許多片可怖的青紫色淤血還是能約莫知道他死時有多痛苦。
桑銘向王笑遊點頭道:“王姑娘,你來了。”眼色中頗有些戒備。
王笑遊不置可否,她始終不是卿雪山莊的人,桑銘他們不把此事告訴她也很正常,況且此事在外人看來只是死了個人,但稍微有些江湖閱歷的人都知道,小猴子十有八九是被修習混月心經的人所殺,茲事體大,瞞著她這個外人也無可厚非,故而王笑遊道:“你放心,貴派的事我不欲干涉,只是先頭聽人提起,不免好奇。”繼而又惋惜道:“倒沒想到去的是他。”
王笑遊話剛說完,就見一道紅色的身影衝出飛羽堂,眾人來不及阻止,那身影就已到了屋外,好在桑銘身手飛快,也跟著衝了出去,擋住了那人。
“別擋我,讓我去抓兇手!”
原是方亦如,只見她雙眼死死盯著桑銘,竟充滿殺氣,從得知小猴子的死訊到現在,素來多話的她竟一句話都沒說,只沉默地看著這一切,如今終於沉不住氣了。
“兇手是誰?”
“不知。”
“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