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巴巴的冷風從山口吹過來;吹過曠野上的斷壁殘垣和山間已經無法通行的破爛路面,還帶來了喪屍腐臭的氣味以及——歌聲?
“在那山滴那邊海滴這邊,有一群小喪屍,他們會咬會吃人,他們笨拙又殘忍,他們張揚舞爪生活在那荒蕪的角落裡;他們掉皮掉肉相互都愛吃,哦~噁心的小喪屍;哦~噁心的小喪屍,他們腦筋僵硬四肢笨拙被打爛了大腦瓜;他們被打被砸消滅在我手裡~~~~~~~~~~”在激烈的對戰中,有個實在稱不上美妙的嗓音在週而復始地唱啊唱啊,伴隨著用重物擊爛了喪屍腦袋的聲音;猶如魔音貫耳,讓整個人都不自在了起來。
幾個對待喪屍極其兇狠的女異能者在面罩下的臉都有點發綠——不是受傷了也不是中毒了,是在這種奇怪環境下,被這種洗腦效果的歌弄的有點噁心。
寧飛架起肩頭的空氣炮狠狠地轟爛了一排喪屍的腦袋,又一腳踹飛了一隻矮小的喪屍,終於忍無可忍地回過頭:“你能別閉嘴麼?”
李維正揮舞著大棒子,聽到了呼喚扭過頭來,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十分之燦爛:“我這不是怕你們打煩了麼,疲勞工作對身體不好。調節一下氣氛啊。”
調節氣氛?本來慘烈血腥的戰鬥場面快被你弄成驚悚片了有木有?臉上發綠的人又多了幾個。
寧飛無奈地撇了撇嘴,轉過頭去不理他,這種人來瘋,越理越上癮。
和新生基地約定的匯合點就是當初馳援中原基地的那個鎮子。離開了半島地區——屬於他們的勢力範圍之後,路越來越難走,幾年間,頻繁發生的地震徹底撕裂曾經的公路交通網,原有的交通地圖徹底成了廢紙,原本的道路成了天塹,原本的河流變成泥沼,還有繼續南下的零星成群的喪屍,讓大家的心情都稍顯煩躁。
見識了喪屍潮,是真正的知道,何為“途所經處,寸草不生”,除了泥土沙粒,連活蟲子都不見幾只。可食用的變異動物更是一隻都找不到,看來未來幾天大家只能依靠著空間異能者們貯存的快捷糧食過活——想到這一點,大家的心情又低落了好幾分。。
在清掃戰場的時候,寧飛發現了新鮮的人骨,表情就變得不太好看,他父親當初蘇一念帶人找回的時候,身體的大部分也都只剩了骸骨。
這裡前後幾公里並沒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大概是高階喪屍從北方几個基地裡夾帶出來路上吃的“糧食”。
李維在他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咱多殺幾個喪屍蟲,戳爆它們的爛肉,總能把仇報了”
當大家都知道喪屍其實是被操控的人類屍體之後,某種仇恨被奇異地解放了出來,原來不是突變的同類,原來是被控制的屍體,原來不是人類的自相殘殺如果喪屍只是喪失了理智的人類,人們往往會陷入奇妙的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中,有一天,自己會不會也喪失了理智?現在知道了其實是一種蟲子在作祟,人們自然將這種仇恨完全轉移到了另一個族群上。
這也有好處,至少對“自我”絕望的情緒淡薄了許多。
寧飛回頭看了他一眼,俊秀乾淨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
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人和他一起走下去。
蘇一念慢慢撤回了最遠距離的精神力感知,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
“情況不妙啊。”
“可不是。”三石突然介面。
“最近的幾座橋都成了危橋,要繞遠路的話”蘇一念低頭看了下地圖,“在最完美的情況下也得多走三百公里。”
“男人們都寂寞成這個樣子了,等我接手了你的身體得多麻煩啊。”三石也嘆了一口氣。
好像對話有很大的偏差?
蘇一念早就對三石不抱希望了,拿著地圖去和蘇木、彈頭商量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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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曆06年12月19日 HN省國道
Z鎮中轉站,現在只是一個單純的地理座標了。一個只比基礎防護好一點的小鎮子,沒有人能奢望它會在喪屍潮中安然無恙。
可是看見這片血腥味似乎還沒有消散的廢墟,有幾個第一次執行長距離任務的年輕異能者表情傷感。
幾個“年高德劭”的老鳥上下左右仔細看了一下,一個人說:“逃生率60%以上。”
“不錯啊。”
“明顯做好放棄的準備了。”
“嗯嗯,夠聰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