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寒震驚,看了眼甘草,“你不用說了,我什麼都明白了讓我放過她卻是不能,不過,我可以給她一夜時間”
一個弱女子一夜翻過這座山,幾乎不可能,不過,總是一線希望,何況,過了這山就是定柔了。
凌霜寒搖搖頭,又嘆了口氣,離開兩人幾丈開外,席地坐下,閉目不語。
花飛飛這才看向甘草,他無力的枕在他手臂上,血液洶湧的從口中湧出,“妹子花大哥沒用不能不能幫你報仇也無法保你的周全”
甘草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花大哥!你別這麼說!再沒人比你對我這麼好!你別死!”
甘草突然魔障了般緊緊箍著他的身體,發狠般命令道:“淫賊!你別死!你還沒幫我完成交易!我已經虧了身子給你,你卻不兌現諾言,你做鬼我也不放過你安生!”
花飛飛伸出顫巍巍的手,摩挲著她的側臉,“其其實那件事我早已查的心中有數你要找的人應是莫離公子和和他的護法紅綃女”
他的失血而破敗的臉上泛發出剎那的光彩,似穿透甘草的臉看到極為嚮往的事:“我我原本,想利用這訊息逼你逼你嫁給我你你瞧我多卑鄙?”
如果他不一直固執的想給自己找一個答案,他大概不會被這個女人吃的死死的,落的身死心失吧?
一切都源於他妄生的執念,可是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話音落畢,他眼睛瞬間黯淡下來,如曇花開敗。
甘草比她自己死了還要難過!之前素娥的死她還一路跟他置氣,現在想要給他臉色看,他也不能了
甘草此時覺得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後有追兵,她連放聲大哭都不能,她抱著花飛飛還有餘溫的身體,低下頭,在他滿是血腥的唇上印上一個虔誠的吻。如果花飛飛還活著,必定高興得跳起來,這是甘草第一次肯心甘情願的吻他。
甘草回頭,眼睛猩紅,狠狠的望向凌霜寒,恨不得用目光剜他的肉!
凌霜寒把大刀往地上一支,靜靜地道:“現在已是丑時,你再不走,已經沒有機會了。”說罷看看花飛飛,也有些敬他的氣魄,“你朋友的屍體我來收斂,你逃你的去吧。”
甘草咬咬牙,把一綹發咬在嘴裡,從灌木叢扯下幾根藤蔓,她的手被荊棘扎的血肉模糊,她把花飛飛背在身上,綁在自己的背上,綁的結結實實,一步步往林子深處走去。
凌霜寒看著他們交疊的背影,張張口,“你這樣是走不遠的。”
甘草看也不看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那清瘦的小身子幾乎都被花飛飛的屍身壓垮,可是卻異常堅定,她現在還沒有能力替花飛飛報仇,她決不能再浪費他用命給她換來的生機!今天,她就是走到腳斷,也要走出這座山!
山路多崎嶇,又是黑夜,四處還盡是低矮的樹叢,甘草好多次被樹根絆倒在地,身上的屍身像山一樣壓著她,摔倒起來這樣正常人都能簡單完成的動作在她卻要經歷萬般艱難。
她的臉都給眼淚,汗水和地上的灰糊的亂七八糟,衣服也給勾破,玉雪的肌膚給劃得一道一道的,腳底板不知磨了多少水泡。
許是被逼到絕境的時候,人總會爆發出超常的潛力,在第一縷曙光到來之前,甘草終於背著沈重的屍體,站在了通往定柔的官道上,這意味著,朝廷的密探將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抓捕她了。她往天幕山看了一眼,那裡流盡了花飛飛所有的血,她贏了他的賭約,凌霜寒沒有跟得上她。
她匆匆收回目光,找了家農莊買了架馬車,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終於松馳,鬱結的傷痛得以宣洩,可是此時,她再也沒有仰天長吼和嚎哭一場的氣力,那種堵塞全身的壓抑痛苦從全身彌散開來,讓她無力,喉頭一陣翻滾,吐出大口的鮮血來。
凌霜寒背著大刀站在山峰上,身形完全隱在樹影裡,他目送著那個瘦弱又堅毅的小身影離開,他只要施展輕功飛身而下,就能取她的性命,然而,許是花飛飛那個惡徒的悲壯震撼了他,許是女子堅強的毅力感染了他,他終究只是看著,直到馬車消失不見。
127。求助1
甘草馬車趕得飛快,一路顛簸,把一日的路程硬是半日就走完,來到定柔入口宛平鎮,許是那日吐血吐出了鬱氣,人反而有了幾分精神。
她的仇還要報,目前總還得活著,即便她悲痛的快要垮了。
現在天地間,似乎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呢。曾經的夫君,不知在哪裡,曾經的情人,應已娶了妻,曾經的仇人,還四處逍遙。
對她最好的那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