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卻不見了,會不會是老人家出了什麼事
紅子墨拉住欲走的司野,看著她亂糟糟的短髮,說:“阿野,把頭髮留長吧,女孩子還是長髮好看。”
司野愣在原地,傻傻地說:“大師兄,你在說什麼啊,女孩子好不好看管我什麼事,我是個男的!”
這麼說的小女人,渾然不知自己已經面頰通紅,可愛的像個被人戳破小心思的孩子。
紅子墨還是淡淡的笑,纖塵不染的容顏因為這笑容而顯得格外好看,司野看得痴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訥訥地說:“我去找師傅。”
“等等。”紅子墨又叫住她。
“什麼事?”司野站住,卻背對著他,不敢回頭,生怕被她看到自己通紅的臉,今夜的大師兄實在太迷人了,他有多久沒有笑得這麼柔和美好了?特別是那雙眼睛,好像突然有了神采,目光不像之前那般虛無飄渺了。
“幫師兄把櫃子暗格裡的那幅字畫拿出來吧。”紅子墨說。
“字畫?”司野嘟著嘴,不情不願的挪動步子,他櫃子裡的所有暗格她都知道,只有一幅畫,就是畫著花雲裳和冰蓮花的那一幅。
她向來最聽他的話,儘管不願意,還是乖乖地拿出了畫,交到他手中,“大師兄,怎麼突然想起這畫,你又看不到了你是不是能看見了?”
司野猛然跳起來,他剛剛看她的頭髮,那神情分明是看得見的!
狂喜之餘,她又有些害怕,伸手想奪過他剛接到手的字畫,他不能看,看了不就認出花雲裳了嗎?
可紅子墨卻好像猜到了她的意圖,先一步把畫移開,讓司野撲了個空,“阿野,天色不早了,你去歇下吧,明日,帶我向師傅請安,就說,徒兒不孝,這些年來,給他老人家添麻煩了”
“師兄,師父才不會認為你是個麻煩呢。”司野的眼睛還盯著那幅畫,答得心不在焉,“再說了,你有話自己對師父說,又不是唔,差點兒說錯話。”
她本想說“你又不是見不到師傅了”,可這話多不吉利啊,好在她及時住了口。
“你不願幫師兄帶話?”紅子墨挑眉,竟有幾分頑皮,一改往日的淡然。
司野也紅了臉,忙不迭的點頭,“願意願意,我真是笨,大師兄現在受了傷,有話理贏我帶給師傅,你放心吧,我這就讓師傅來看你,你要說什麼都行。”
“不用了,時候不早了,不用去打擾師傅休息,”紅子墨握著光滑的卷軸,淺笑道,“阿野也會去休息吧,你也長大了,該學學女孩子的樣兒,細心些,照顧好師傅也照顧好自己。”
他這溫柔的囑咐一出口,司野就臉紅到了脖子,她胡亂的點點頭,匆匆離開了司空的房間,連她擔心他看字畫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對司空是否復明的懷疑也一掃而空,一出門就靠著牆用手背貼著自己發紅的臉,“呼呼”的深呼吸,大師兄是怎麼了,說話好溫柔,好迷人明天一定要問個清楚!
然後,司野回了自己的房間,在銅鏡前坐了半個時辰,一會兒捧著臉發呆,一會兒捂著臉偷笑,愣是用木梳把短短的頭髮梳理得服服帖帖的,她在想,等她長長了頭髮,再穿上裙子,會是什麼樣子呢?大師兄看到那樣的她,又會是什麼表情?
那個晚上,司野的夢境都是粉色的,瀰漫著滿滿的甜蜜。
紅子墨的房間靜得出奇,床頭是司野走的時候忘記熄滅的蠟臺,他是個瞎子,所以他的房間從來不需要點燈的
藉著微弱的燭光,他本該無神的眼卻深情的注視著雙手捧著的畫卷,畫中女子笑靨如花,人比花嬌,更比身後滿池冰蓮更美上千百倍。
“小裳,能再見到你,聽你叫一聲子墨哥哥,我已死而無憾。”
他一直不肯閉上眼睛,可看著畫中女子,他終究是滿足的抱著畫卷閉上眼,彷彿只是靜靜地睡去,卻永遠無法睜開他美麗的眼睛。
或許是上天垂憐,才會讓他在玄術失敗了,依然因為吸收了龍九夙留下的玉佩中靈力,恢復了記憶,重見了光明,即使只是那麼短暫的時光,卻足夠讓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得到滿足
他從來都是個偉大的男人,幼時是她的子墨哥哥,教她習武教她練琴,一直默默地守護著那個溫婉恬靜的少女,可惜她愛的不是他,而今,她不再是她,追尋的幸福,依舊不是他所能給。
大約是時光的洗滌,他並不悲傷,他給不了的幸福,有人能給,只要她快樂著,又何必在乎她身邊的那個人,是不是他呢?
愛到不愛,愛到放手,小裳,若有來世,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