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戰冷冷地看著那隻玉扳指,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小主子已經去了。
朝著皇宮的位置,咚地跪下,狠狠地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木戰站起身,周圍的將士卻不曾變了神色,這些兄弟都是他一手帶出來,同吃同住,一同流血訓練,他們的命,或者比自己的更重要。
為了小主子,木戰就算是戰死,亦無所謂,但是身邊的兄弟有妻有子,他們明明可以過得很好的,但卻跟著自己為了主子殉葬,不值得!
“二少奶奶,你不配得到小主子的愛,你這般,只是糟踐了小主子最無上的愛。”木戰看著漸漸清晰的人影,嘴角冷冷一勾,“要我退兵,可以,到時候就看你們如何了。”
彼岸繁花
五日。
蕭子墨剋制著自己的衝動不去找阿曼,他知道給了那瓶毒藥就是阿曼下最後的手,他別無選擇,獨孤奕是獨孤氏最後的血脈,從他說了江山美人,他都要自己去奪得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但是他心疼阿曼。
阿曼該是自己好好保護著的可人兒,卻不應該是為了幫助自己,卻要親手殺死那人的,當城牆上,那個削瘦的身影漸漸清晰的時候,蕭子墨甚至覺得自己握不住韁繩,邊上的人也都抬頭看著城牆上的夫人,風揚起她的衣袂與髮絲,聖潔不可侵犯。
但是一把雪白的刀刃卻架在她的脖子上,蕭子墨的拳頭收緊。
馬蹄聲越來越近,木戰站在沈曼背後,只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夫人,得罪了,既然小主子那樣喜歡你,那麼就算死,你也就只能陪著小主子去了。”
抬起頭,木戰拿過那隻血玉扳指,在刀刃唰一下劃過沈曼纖長的脖頸,血順著刀鋒低落在雪玉扳指上,一絲絲的紅如同滲進去的一般,整隻扳指彷彿鮮活了一般,木戰的聲音宏亮無比,順著風,傳到了蕭子墨那邊的軍營。
“皇天在上,我木家軍只從玉扳指的號令,放下城門,迎蕭二公子,入城!”
隨著那聲的響起,沈曼只聽見唰唰唰刀槍落地的清脆聲響,還有灌入耳裡的風,鼓脹得耳朵疼得厲害,寒風捲起衣袂,整個身子冰冷無比。
直到口鼻裡灌入腥味刺鼻的冰冷時,沈曼纖細的身子如同一隻破布的風箏一般,被身後的木戰一併拉扯著,狠狠地摔進了護城河裡,濺起的烏黑水花打溼了城牆幾尺高的水花
彼岸繁花
蕭子墨眼睜睜看著一切,他以為,這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他以為阿曼站在那裡,是為了等自己歸來的!
當那道白色的身影,甚至都來不及對自己說什麼的時候,就這樣落進了護城河水裡,蕭子墨全身僵住。
他瞪大了眼,分明將那落水的聲音聽得清楚分明,但卻又找不到人,這是怎麼了?
風吹過自己的耳,聽不見一點聲音,周圍的人在說什麼卻沒有人告訴他,阿曼,他的阿曼,在哪裡了?
當宮城那方亮起一點隱約的紅光時,盧公公嘴角的笑愈發的冰冷,但眼神底下卻是無比的溫柔,小主子只是睡著了,那樣的玉容,安安靜靜的,真的只是睡著了。
當城門頓開的時候,他聽見了城裡的百姓奔湧而出的歡呼聲,盧公公待下人過來稟告,說是木將軍挾著二少奶奶落入護城河水的時候,盧公公眼底閃過一抹快樂。
小心翼翼地將小主子的身子放進馬車裡,盧公公回過身看了一眼這座華美的宮闕,“主子說過,獨孤家的東西,就算獨孤家要不起了,毀了,也不留給別的人。”
熊熊的火,彷彿一瞬間都燃起了整座宮闕。
一輛烏黑的馬車卻在幾位近侍的護衛下朝著城外逃走。
沒有曾以為的血流成河,有的只是一場火光沖天的大火,人們說馬背上,天神一般的男子,至始至終都不曾下過馬,只是站在護城河邊上,看著所有人的往河裡跳進去。
人們知道,他在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曾是大街小巷口裡的傳奇,她殺死了那個傻子皇帝,她保住了這座皇城。
正文 別有洞天浮生機
當腥臭的護城河水灌入眼耳口鼻,沈曼有些認命的時候,從身後揮過來一隻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另一隻捲住自己的腰卻是更加往河水深處沉下去,沈曼忽然不想死了,憑著力氣死命地掙扎,她的肚子裡還有孩子,她就算是為了孩子也不能就這樣認命!
只是身後那人的力氣實在是大,當肩胛撞上城基石的時候,沈曼只知道自己的小腹處傳來一陣揪心的疼,沈曼手腳一雙,卻只能死死地護住自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