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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但是蕭家軍還是應了。

沈曼不知道蕭府這背後是怎麼打算的,但既然蕭子墨同意上戰場了,那說明他一定是有了完全的準備了,而她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與衍兒,就是對蕭子墨對大的支援了。

碧璽進來添了一盞燈火,房間裡更亮堂了一些,沈曼將繡好的鎧甲摺好,指尖落在那一處梅上停了停,嘴角一抿,卻是笑了。

她與他,從不愛到愛,似乎,從未格外地溫情過,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將別離。

蕭子墨進來的時候,正好瞧見沈曼坐在美人榻上,自己的鎧甲整幅地堆在小茶几上,手邊還有放下沒整理好的線團子。

蕭子墨過去將鎧甲輕鬆地提起來,嘩啦啦地聲音響了一片,在這個入秋的季節裡,沈曼抬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夫君,她的二哥。

“阿曼,想不想看我穿鎧甲戰袍的樣子?”眉宇之間的疲態一掃而空,蕭子墨抖了抖鎧甲,上面的鐵片撞到一處,哐當地響成一片,沈曼抿著唇點了點頭,“想,這一回,我送你出城,好不好?”

“好,上次阿曼偷懶沒瞧見了,這次定要阿曼直到,你的夫君多麼英偉豪邁。”

有些情,一旦落地便一定就會生根,藉著風霜雨雪,越長越大,直到成為一株厚重質樸的蒼天大樹,他們不是互相依靠,而是互相仰望。

蕭子墨出征那天,依然旌旗飄飄,但相較上一次出征雁城,這一回的出征則更添染了一抹凝重與肅殺,雲城的人平安喜樂,但卻都不傻,左丞相被滿門抄斬,這朝堂上下就只聽殿前大司馬一人的號令,迎戰握木兒人,便是大司馬要的玉石俱焚,不戰便知道你只是觀望,他可以肆無忌憚地趕下睿帝,登基為帝,但若是戰了,便想借著握木兒人的手讓雲城士氣大傷,而至於剩下的三城,青城周家與風城葉家都只是鳳凰有寶便落地的主,至於龍城,雖棘手卻也還好解決。

雲城的人相送,保的不是皇朝安危,皇朝本就是將傾之末,與他們來說天高皇帝遠,這些年,保著雲城的人安康喜樂的是蕭家,他們的骨血親人上陣位的是雲城的親人,這點對他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誰都知道,這一場戰腹背受敵,打得該有多慘烈,但是誰都沒有料到,這一戰,打了這麼多年,甚至更打出了一個盛世皇朝,送著雲城二郎隨著那人白袍飛揚,城樓之上,他們將命押給他,終於,換來了一片錦繡山河。

不建吾業,誓不還。

累累白骨,錚錚殺伐,當馬蹄子焦躁且興奮地刨地,濺起的塵土將雲城染上了一層沙黃,沈曼站在城樓上與秦氏一起站著,撩起的紗帳將人影勾勒得曼妙朦朧,秦氏端坐著,手腕上掛著一串黑亮的佛珠,從子琛出世之後,秦氏便親自上了雲山求了這串佛珠。

沈曼隔著佇列整齊的馬隊兵士,遠遠地看著高臺上行祭天之禮的二哥他們,這一回,只出了大哥留守蕭家,將由公公領著三個兒子親自殺敵,沈曼知道,蕭家的人打算破釜沉舟,或許打敗了握木兒之後,蕭家的要的更多。

男子分兩種,一種是守著一方山水安淡自得的,一種便是渴望殺伐,指點江山、笑傲江湖的,雲笙是一筆水墨山水,而蕭子墨就是濃墨染成的一片江山。

這一世,她曾渴望留在江南的煙雨朦朧裡,卻終究還是成了留在烏墨山水間的一片雲,這一世已綁死了,她也終學會了甘之如飴。

“為什麼帶衍兒過來?”秦氏看著沈曼抱起的孩子,不似別的孩子,多少會被成片的刀劍聲與馬蹄聲,順著將士沖天的嘶吼而嚇哭了去,而衍兒沒有。

(劇情開始快了,親們撒花撒花。)

正文 送別

溫柔地抱著衍兒,沈曼偏了下頭,“娘不是也愛清靜,但卻還是來了嗎?”

沈曼的話叫秦氏柔軟了冷凝的眉眼,淡淡地掃了一眼城樓下站著的人群,躁動的人盲目地跟隨著震天的口號聲呼喊著,不知道是誰先喊起了蕭子墨出征雁城時候的那句話,於是所有的呼喊聲漸漸匯成同一句話。

不建吾業,誓不還。

秦氏的視線漸漸拉高,回到高臺上那雄姿英偉的幾個人,最中間那個穿著黑袍的男子是自己的夫,當年的驃騎將軍,所向披靡,站在他左邊的是自己最愛的兒子子墨,看不清面容但卻知道子墨臉上,定是堅毅如神臨。

而站在子墨邊上的,是她的另外一個兒子——子琛。

秦氏的手落在那串黑色的佛珠之上,黑白分明,沈曼瞥到一眼,想起了那日苦茶舍內與無休大師對弈時候,無休捻著黑子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