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看了珈藍兩眼,也沒往沈曼身上想,只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入夏了之後,冰也能化了,到時候攻城也就簡單了,這些人,就等著吧。”
林之澤倒是不以為然,“冰化了或許好,但是油都滲到城牆縫裡,何況城下一片,油水就更加不要說了,到時候只需要火攻,咱們的人還是要多少死多少的呢。”
林之澤的話倒是真話,雁城城門這一塊已經被鐵達汗人灑了多少油都不知道,到時候攻城的時候只要落了火星子,便是多少人都要被烤乾了,損失太大。
“既然這樣,那就讓咱們先燒個乾淨,火什麼時候停咱們什麼時候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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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雁城城樓下燃起滔天大火的時候,欒鳳皇朝卻也一樣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似乎隨著邊關那一場盛世大火,命裡的變數就開始轉動了。
“父皇。”
欒鳳皇朝帝都宮殿之內,年邁的景帝眼神渾濁,死魚一般的眼內根本泛不出半點光彩,也就是那唇角的一點溫柔叫人覺得還有一絲生氣。
景帝。
當他從自己的父皇手中接過這個日暮西山的帝國時,也曾擁有一片豪情壯志,他讀史探古。欒鳳皇朝也曾稱霸一方,曾是這片大地之上最強盛的國家,可隨著這個帝國盛極一時之後而來的卻是連年征戰帶來的損耗與疲乏,皇朝終究沒有再出一位始皇那樣魄力的帝王,所以欒鳳皇朝一步步走向衰竭卻也是必然。
景帝的腦海中一片片閃過幼時的記憶,奢靡極致的宴會,放浪形骸的父皇而帝國終究到了自己的手上,但肩上揹負起帝國終將覆滅的擔子之後,景帝才開始後怕,這樣一個帝國,若是埋葬在自己手裡,他又如何能面對自己的列祖列宗?
他試著將帝國玩轉在自己手中,但卻失敗了,是的,失敗了,景帝記得,自己也曾那樣意氣風發,抓著帝國的蛆蟲想要還欒鳳一個盛世太平,可他那時候太年輕了,嘀咕了這些人的力量。
依附在將倒的大廈之上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被踢出?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權利被架空,他甚至不敢有自己的孩子,直到奕兒的出世,景帝才有了自己的皇子。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若他再沒有皇子,那麼帝國將會改姓,不再是獨孤的天下,而這一切的變動太大,背後的勢力哪裡肯將嘴邊的肥肉拱手讓人?
枯瘦的指尖落在明黃的燈火裡面,景帝知道自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一雙溫潤修長的手握住自己的,景帝使勁所有的力氣嘆了口氣,奕兒,朕的奕兒,父皇捨不得留你一個人啊。
看著眼前淚眼朦朧的獨孤奕,景帝恍如隔世,他的奕兒太完美了,那是上蒼滾落人間的一顆珍寶,本非落在帝王之家,是他強求來的,便是要還回去的啊,可是他還是捨不得捨不得啊。
猛地睜大了眼,一口腥苦湧上喉間,想忍卻終究沒能忍下去,一道褐色的汁液沿著唇角的紋路緩緩流出,滲透頸邊明黃的衣飾上。
沉靜的寢殿裡,只能聽見低低的嗚咽聲與一聲蓋過一聲的急促呼吸聲,那攪著喉裡一口氣喘得比風箱還要猛烈的呼吸掐著所有人的耳,終究有大膽的太醫上前一步跪下。
“殿下,讓微臣替陛下把脈”
一張掛著淚珠臉就這樣轉過來,衝著太醫哭著,聲音暗啞卻帶著無比魅人的魔咒,輕輕的低低的,“父皇要睡去了,你們不要吵,好不好?”
太醫不敢正視那人的臉,卻瞥見床內那人死灰的面龐,躬身退後打了個手勢給一邊的小廝,小廝退出寢殿之後不久,宮內喪鐘鳴泣。
(嗷嗷嗷嗷嗷,總算寫過過渡階段了,嗷嗷嗷,俺個悲催的,親們努力留言撒花哈,我正在努力恢復三更中,只是最近身體極度疲乏,萬一做不到親們不許雞蛋我哈,嘿嘿。)
正文 局勢
元貞328年夏初,景帝,薨,諡號隆德皇帝。/皇太子獨孤奕登基,改國號睿,史稱睿帝,因其面容俊美非常,人卻是愚笨不及三歲幼兒,後世又稱其為美皇或者傻帝。
帝都城門才開啟,就有官家的信使騎著高頭駿馬,一身麻衣布服從等在城門兩側的百姓面前飛馳而過的時候,所有人知道,改朝換代了。
皇朝的喪詔還未到,蕭子墨已經捻著一條白布條子對著天邊被火光印得火紅的雲挑著眉梢,果然還是沒能熬過去,就說了帝都的春不是那麼好熬的,老東西到底是人老了,熬過了寒冬之後卻耐不住春寒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