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囉嗦什麼,輕手輕腳地換下幫阿曼打點一切。
蕭子墨一直握著手中的劍,他不知道剛才那一刻,自己究竟是想傷人後傷己,總之他提著劍,一步步走了過去。
三個產婆暈死在一邊,蕭子墨看都沒有看,等到了美人榻前,站在沈君安讓開的地方前,蕭子墨只覺得,死麻木甚至還來不及完全回暖的心這一刻撕裂一般疼起來。
那是他的孩子,他心心念念,自知道之後便日日在心裡念上一回的孩子,是他跟阿曼能夠走到一起的孩子竟然
死死地握著劍,劍尖顫著在空中劃過一星弧度,握著劍的虎口死死地疼,蕭子墨卻根本不覺得,不看沈君安此刻臉上的表情,阿曼都救回來了,那麼他的孩子一定不會有事。
蕭子墨冷靜地說,“那隻狐狸呢?再抓過去喂次血,他們就會沒事的,是不是?”
沈君安轉過頭去看圈圈,伏在床榻一腳低低弱弱地呼吸著,而原本水汪汪的眸子這一次也氳漾成了深紫色,像極了沈家令牌上的那抹紫,流動地,似乎是人世間最殘忍搏殺之後的寂寥。
搖了搖頭,沈君安不是下不去手,只是一隻稀罕的畜生,別說是它,便是要了誰的命才能救下這對雙生子,沈君安也願意,但問題是,圈圈已經救不了人了,因為珍貴所以稀少,因為有得,所以必須捨棄。
沈君安以為,這便是無休說的捨得了,卻不知道,捨得捨得,遠比這一切來得殘忍,便是隔了那麼多年,沈君安再想起,望著眼前溫潤如玉喚自己舅舅的那位少年,想起的卻是這一刻的痛苦抉擇。
或許誰都不會知道,這一刻,蕭子墨該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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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圈的血解了阿曼身上的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兩個孩子,他們帶出了阿曼體內大部分的毒,這兩個孩子是毒娃,現在,情況很糟”為人醫者,果然難自醫。沈君安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無能為力,燭火下的一對雙生子安靜地閉著眼,縱使青紫的臉龐,但卻每一處都極細緻,不同於別的初生嬰孩那般皺巴巴,這對雙生子繼承了蕭子墨與沈曼樣貌上所有的優點,沈君安想,若不是這毒,這對孩子一出世便能得到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是那樣的美。
蕭子墨不敢去碰這對之稚嫩的嬰孩,因為就算是自己,都沒有把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不傷害到他們
曾經期盼了那麼久的孩子,雖然前一刻在生死之間他選擇了阿曼,但是人心總是這般貪婪的,在阿曼無事之後,他奢望他的這雙子女也能像他們堅強的孃親一樣,平安無事。
“主子,雲間寺無休大師派人送了帖子過來。”房門外墨染的聲音響起,若非是南凡淨親自送過來又匆匆走了的話,墨染也沒膽子在這個時候叫門。
沈君安想起無休給自己的那本上古卷,連忙衝出去拉開門從墨染手中搶過那封書信,只是每讀一句身子卻跟著頹唐下來,蕭子墨的目光根本就不能從孩子身上挪開,等沈君安安靜得帶上門,回到蕭子墨身邊的時候,蕭子墨才開口。
“無休大師說過,阿曼這胎,逢凶化吉的,是不是?”聲音暗啞著,嘴巴里面黏著的血腥叫蕭子墨覺得有些不舒服,心口怦怦跳著,彷彿還有一線生機,只是這一回,沈君安卻是安靜地站著,指尖捏著的紙張卻顫著,蕭子墨眼神刀一般眯起,身子一探,那頁信紙卻輕飄飄地落到蕭子墨手中。
等蕭子墨看完那信後,驀然睜大雙眼,似是不確信地對上沈君安的,但卻悲哀地發現,就是這樣的,他沒有看錯。
無休說,捨得捨得,有舍有得,若要救其一,必須舍其一。
無休說,雙子口中各含一口血,血裡有毒,合其一混入阿曼的血便能救一子性命。
無休說,那一口毒血吊著兩孩子的命,若取出那一口毒血,孩子便只剩出的氣沒了進的氣,撐不過小半刻鐘。
無休說,這樣出世的孩子,若不救治,本活不過子夜,必須捨得。
阿曼還未醒來,而蕭子墨卻是孩子的親生父親,能做這個決定的,只能是蕭子墨。沈君安知道,要他做這個決定,真的很殘忍,但他卻是唯一有資格能夠的人。
沈君安只聽見蕭子墨淡淡地問,語氣卻是從未聽過的頹廢,“大哥,你告訴我,是不是別無他法?”
許久的沉寂,蕭子墨已經明白,退無可退,只能作出決定,兩個孩子,一樣的容顏,一樣的嬌小,蜷著身子,眉宇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