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七歲的緣故。論年齡,她前世的丈夫顧襲明比她大的更多,但她跟顧襲明在一起時,卻只有不被尊重和被侮辱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像陸希言這樣,給過她一種被人捧在手掌心呵護珍視的感覺。
被一個男人以那樣屈辱的方式對待,她曾經覺得是因為自己不夠好,沒有好的出身背景,沒有值得炫耀的人脈關係,不能為自己的男人上下奔走鑽營個錦繡前程,才會被那男人瞧不起,被他輕視。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當初錯的有多離譜。
一個在床上都無比自私,對女人一點也不尊重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像他嘴上說的那樣在乎這個女人?而真正在乎一個女人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逼著她做所有她不喜歡做的事情?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其實很多事情都早有眉目可尋,只是那時的她真的什麼都不懂,盲目的以為所有男人在床上的表現都一樣猴急自私,才會對擺在眼前的事實視而不見。而且後來她被顧襲明逼著去接待一些男人時,也真的發現他們確實都一樣的粗魯無禮,才會把顧襲明對待她的不合理的態度,當成是合理的存在。
然而她卻忘記了,物以類聚,獸以群分。她在一堆衣冠禽獸中,又怎麼可能對比得出疑點。
現在有了對比,高下立現。
原來不是沒有正常男人,是前世的她沒有運氣遇見罷了。
直到眼睛傳來不舒服的酸澀感,夏美善才發覺自己瞪著天花板出神的時間有點長。
忍著身上的不適,她起身走到吧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完後,堵在心口的鬱悶感才稍稍散了一些。
她搖了搖頭,想這些有的沒有的又有什麼用,比起她和陸希言已經滾過床單這件事實,她現在更應該擔心的是,陸希言能不能在天亮前完好無損的回來。
看了看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時間,他已經離開了近四個小時,算起來他應該在回別墅的路上了吧?
希望他這一趟沒有出什麼意外才好。
與此同時,陸希言在一艘寬敞的白色小遊艇上,正和臉色不豫的胡泰燊隔桌相坐僵持著。
三個小時前,陸希言被七真會的小弟帶著,從一條不起眼的小船登上了這艘遊艇,在他的堅持下,胡泰燊只留下了三名心腹在艇上,其他人都乘小船上了岸。
然而接下來陸希言又要求胡泰燊關掉所有人身上的通訊,檢察遊艇上有沒有被人做了手腳安裝監聽裝置,還要求遊艇要馬上駛離原地一百海里,他的話一說出來,遊艇內的四個人就都變了臉色。
“陸先生,就算你是老幫的人,也不能無憑無據就對我七真會提出這麼多無禮的要求吧!”
胡泰燊沉著臉還沒有發話,站在他身邊的一個相貌猙獰,臉上有幾條刀疤的中年男人就厲聲呵斥起來。
陸希言卻絲毫沒被刀疤臉男人嚇住,面色如常的對著胡泰燊抱了一拳,沉聲道:“胡會長,事關重大,還是謹慎為好。”
刀疤臉男人還要再開口說什麼,被胡泰燊揚手攔住。
“按他說的做。”
胡泰燊的聲音低沉渾厚,中氣十足,長年處於上位者的角色,令他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凌厲霸氣。他的話一出,即使其餘三人臉上仍有不憤之色,卻也再不多說一個字,把身上的手機全部拿出來放在桌上,相互搜查後各自散開,在遊艇內外仔細檢查起來。
不到十分鐘的功夫,三個人臉色不好的回到了內艙。
“大哥。”
刀疤臉男子伏在胡泰燊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胡泰燊眉頭動了動,面色不變,再次揚了揚手,“就按陸先生說的,把遊艇開離此地一百海里。”
刀疤臉男子面色複雜的瞅了一眼若無其事的陸希言,叫上另一個小個子男人,快步走去主控制室。
遊艇行駛的路上,胡泰燊緊閉著嘴巴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他此時在想什麼,偶爾他會將視線投在陸希言臉上,帶著隱隱的探究。
陸希言坦然任他打量,在感覺到他的視線時,還會回以一個淡然的微笑,看不出有絲毫緊張。
胡泰燊對他這份悠然淡定的定力暗暗點頭。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光會給一般人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哪怕是天天見慣了自己的那群幫會兄弟,如果他刻意施展威壓看過去,他們也是經常的會心虛冒冷汗,更惶論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年輕人。在這種目光下,他仍然能面不改色的坐在自己的正對面,只能說明他的心理素質很過硬,是個優秀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