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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許秦諾並沒有履行諾言,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將話轉告給面癱。也許面癱本就不想來。

我算是他的什麼人?我們之間的感情,又算是什麼感情?

曾經以為,相愛就要從一點一滴開始,從牽小手一步步靠近。沒想到自己與他省了所有程式,一步躍到不能再躍的地方。

可是,沒有進途,就是死路吧?

菜一點點的涼了,蹙楚凝望著熱氣消失,就像她和麵癱。片刻而短暫的甜蜜假象,只為了長久的痛苦麼?

人這輩子,總會有低谷。可蹙楚萬萬想不到,自己的低谷,竟會如此來勢洶洶。

可當沉到最谷底,還有什麼可怕呢?剩下的,恐怕就剩反彈。

蹙楚捏捏眉頭,聽說皺眉皺得時間長了,就會留下個大大的‘川’字。我又不是老虎,當然不可以在額頭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拿起早已涼透的饅頭,吃一口饅頭吃一口菜,將嘴裡塞得滿滿的,只為了空了的心。

“我才不在乎呢!誰不來看我都無所謂!我是誰啊?我是蹙楚,我不在乎!就算阿媽不要我了,我都可以挺過來,還有誰比阿媽更重要?還有誰可以更狠的傷我心”。

拼命的將嘴裡塞滿,直到再也塞不下。蹙楚不哭。

“我應該高興才是,畢竟我還活著,畢竟我還有手有腳,畢竟我還沒有餓肚子,比起許多連飯都吃不上,連自食其力都是奢望的人,我要好得多。為什麼還要怨天尤人?為什麼還要難過?”。

滿口的菜從口中溜出來,一跤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可是,我真的很難過!面癱,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我到底是你的什麼人?”。

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然後蹙楚就開始放聲大哭。哭聲悲慟,令這個夜,也格外淒涼起來。

藍白相間的小樓外,黑暗處隱著個全身漆黑的男人。

是那種純淨的黑。

秦諾微眯起眼睛,目光遙遠得彷彿到了天邊。他似乎在輕輕嘆息,似乎在喃喃的說著什麼。

風拂過窗,帶出了蹙楚的哭聲。將秦諾本就很低的聲音掩蓋。

——三天後,陸紫行領月牙去了石橋。那時夜色正濃。

月光照在陸紫行手中的石頭上,那是塊晶瑩剔透的石頭,就像一顆心的形狀。

“師父,你找到石心了?那麼,你可以活下來了?長長久久的活下來,永遠的伴著月牙?”。

陸紫行點頭,眼睛亮的就像天邊的星。

“月牙,師父這次雖能躲過天劫,卻會因為元氣大損,需要離了這塵世,安心修煉”。

“那,會多久?”。

“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

“師父不帶著月牙麼?”。

“月牙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什麼事?”。

“月牙要把我們走過的路都刻上字,這樣就不會在見到師父的時候,忘了師父是誰”。

“那好,月牙邊等師父邊刻字,可師父千萬別忘了月牙啊!”。

“不會,師父忘了誰都不會忘了月牙”。

“拉鉤?”。

“好,拉鉤”。

兩天後的夜裡,下了一場大雨,雷聲驚得小鎮上的人一夜無眠。

鎮上那座古老的石橋本該塌了,卻意外的聳/立在原地。可橋下那個喜歡聽各種各樣故事的女孩子卻不見了。

如果能挖開石橋,會看到那裡有一顆心形的石頭,並不是晶瑩剔透,只是醜陋的黑。

“師父,月牙已經想起了一切。可請你原諒月牙。因為,月牙就是你的石心。若沒有你陪在身旁,就算千年萬載,我亦只剩孤獨”。

風很輕很輕,蹙楚的哭聲也漸漸低了下去,直到變成啜泣,最後連啜泣都已聽不到。

她睡了。

藍白小樓的黑暗中,秦諾長呼口氣,幽幽道:“對不起,請相信我,無論傷害誰,也絕不會傷害你”。

他深吸口氣,說:“因為,我就是”。

突然響起的槍聲將他的話打斷,空氣中瀰漫開來硫磺火藥的味道。

☆、第四十章 生日

“快!抓住她!!”。

紛沓的腳步聲中,一隊警員如臨大敵的手/持/槍/支,從藍白相間的小樓衝出來,向著夜色深處而去。

繞過警局小樓是座小山,滿山錯落的樹木交疊出林蔭小道,月光從枝葉間傾瀉而下,粉色的衣裙舞成了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