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搭上看守府衙後門的小子,藉著他們買通了府衙裡頭伙房的管事婆子。
趙嫣容將子餘的面容略做調整,讓她變得平凡一些,然後讓她混進了府衙裡當了個燒火丫頭。
馮大人那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男人一般都不大愛管後宅裡的事。
就像當年的李睿,後宅亂成那樣,也不說回頭去想想,理理,清一清。
子餘進去得十分順利,然後老莫又陸陸續續送了幾個龍牙衛進去當粗使僕役。
京城裡只派出了一撥子巡查使,並沒有繼續派人來核查過,所以馮知府放心得很,他可沒想到自己的後宅會混進皇宮裡的護衛。
這幾日,幹天賜又來找過李睿幾回,李睿都是打著哈哈應付著,見他急眼了,就把老婆包得嚴嚴實實地放出來溜一圈。
趙嫣容對人的心態把握得很到位,常常不過兩三句話的功夫就將幹天賜哄得眉開眼笑,掏心挖肺的,卻連小手也摸不到一下。
幹少爺追女人從來沒有像追這位黃梁氏這樣艱難有趣。
正應了那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話。
越是這樣,幹少爺對趙嫣容越是如痴如醉一般,甚至想著等他把姓黃的小子弄死了,便要將這位小娘子正式娶回家裡,將黃臉婆踹了,直接扶她當正室。
只是難為了李睿,每回幹天賜來過,他便要磨上半天牙,筷子都不知道被他掰折了多少雙。若不是很快得了訊息,皇帝同學可真就忍不下去要把幹少爺那張花裡胡哨的臉踩成大餅了。
第三日上,興沖沖又過來與美人商議發財大計的幹少爺露了句話來,淳安侯府來人了,按著路程,今晚明晨就該能來。
“姨母捎了信來,侯府裡花用大,叫我母親再包些銀子過去給她應急。”幹天賜沒心沒肺地說,“聽說來的是個苗女,跟我姨母關係不錯。嫂子家是大理的,說不定與她相識呢。”
那是,臨行前舅舅都交待過了,肖女官可是大理的郡主,她親孃就是苗疆的巫女
喲!等等,說不定真是肖女官的熟人!
趙嫣容心念電轉。肖沉墨之所以那樣幫她們,也是想將來可以手刃仇人。大理王妃曾是苗疆巫女,大巫師的女兒,也算是個公主吧,她被章家的人害死,苗疆人能不記仇?
聽說當年章士先為了斬草除根,殺了不少苗人和侗人,這仇怨結得可深,苗女又怎麼會為他賣命?
“正是,我的一位乾孃還是苗女呢。”趙嫣容呵呵一笑,試探著說,“那位苗女是先去見知府大人還是先去見你母親?若有機會,妾身倒想見一見,離家快十年了,也不知道乾孃近況如何。”
幹少爺將胸脯拍得啪啪響:“這事只管包在弟弟身上。定讓嫂子見著人。”
要說這位幹少爺雙商雖略欠,但辦事效率還是高的。
家裡人一向寵著他,在家裡頭都是說一不二的,他母親一聽說寶貝兒子要帶朋友見見姨媽那邊來的苗女,也不問三七二十一,便派人在城外十里坡等著,只要見了人便要先拉到家裡頭來。
第二天一早,幹家便來了車子接人,說是那位苗女已經到了幹家,過午便要去知府衙門的,請黃氏夫婦速速過去。
趙嫣容立刻帶上子蘭、老莫和四個龍牙衛,沒許李睿出來,就登車而去。
幹家的宅子離著府衙很近,三進的大院子十分氣派亮堂。
聽說梁家小娘子到了,而她夫君有事沒來,幹少爺暗叫一聲天助我也,便喜茲茲地迎出門來。
幹夫人在家裡陪著苗女坐,她也知道自己兒子的癖好,向是放任的,見他引著一個妙齡女子進來,也不以為意,絲毫沒覺著不妥。倒是那苗女眉頭一皺,面上露出幾分不滿。
她不過是看在淳安侯愛妾的請求上,才先來了幹家幫她取銀子。
她這趟過來是絕密的行動,幹家卻這樣沒有章法,隨意引外人來見她。
趙嫣容隔著淺露的面紗看清了座上苗女的樣貌。
那女人約三十五六的年紀,面容削瘦,臉上有些細小皺紋,相貌很是一般,只有自眼角至嘴角的一道疤痕看起來觸目驚心的,也不知道為什麼精於易容的女人不將這道猙獰的疤痕遮去,反而露在外頭這樣嚇人。
那位幹夫人看著四旬上下,白白胖胖的,也在用目光打量著兒子領來的婦人。
趙嫣容笑了一聲,十分大方地將淺露摘了下來,露出了一整張臉來。
幹夫人看著她的樣貌,心下恍然。怪道兒子如此積極,這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