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宮門前的臺階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子,“我剛剛問過宮裡的宮人了,魏安瀾看著無用,關鍵之時倒還有幾分膽色。若不是她砸死了太后宮裡的宮女,又讓人將來人全綁了,魏太妃就要被太后誆去,你我也不能這麼快就將宮裡亂黨平定。此役,魏安瀾當居首功。”
秦瀟坐在裴宜的身旁,看著自己滿是血的手,目光迷離,一臉心疼。
“放心吧,那匕首隻扎進去一點兒,死不了人的。”裴宜拍了拍他,秦瀟這萬年冰山,居然也有融化的一天,他何時見秦瀟為了個女人這樣難受過?
“多虧了她傳信。我才知道廢太子進宮之事,若沒她警醒機敏,真讓太后一黨控制了內宮,可是要壞大事的。”秦瀟說。
“好了,我們都知道魏姑娘有功於社稷。你放心,皇上回來定會給她大大的封賞。”裴宜笑了笑,“讓她風風光光嫁去大理,當你的大理王妃。”
秦瀟的臉頓時像紅布一樣:“我去看看外頭還有什麼事。”
說著秦少監彈起身便衝下臺階,卻在臺階最後一層踉蹌了一下,險些狼狽摔下去。
裴宜哈哈一笑,站起身,揹著雙手走進壽康宮。
魏太妃正坐在床前,拉著魏安瀾的手落淚。
“你這傻孩子,外頭明明已經平定了,你怎麼還傻著要自盡?你若死了,讓姑母以後怎麼有臉見你父親,你讓姑母下半輩子要怎麼活?”
魏安瀾以手掩面,哪裡聽得進魏太妃的嘮叨。她滿腦子都是自己對秦瀟說的那幾句話。
她以為自己死了,才那樣大膽地表白。秦瀟定會認為她輕浮,一個女人竟然連點矜持也沒有。
今後自己還要拿什麼臉面去見秦瀟。
啊啊啊啊,讓她現在死了吧!
就在魏安瀾捂著臉羞愧欲死之時,就聽魏太妃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心裡怨姑媽。只是姑媽那樣做也是為了你。你還年輕,哪裡知道男女之事?那秦瀟雖然貌美,但是個太監,你若與他在一起,就跟守個活寡一樣,姑媽捨不得你受罪吃苦。”
魏安瀾依舊捂著眼睛。
“你你與秦瀟說的話,我聽人說了。”魏太妃過了許久,才將這話艱難地說出來,“罷了,當我是前世欠了你的,今生要還業報。這生生死死,死裡逃生的,我也想明白了。便不嫁太監,嫁了旁人,若是男人不爭氣,你過得未必會好。他是太監,是天子近臣,總能看著皇上的面,看著我的面上好好兒待你,除了那事兒,旁的斷不能讓你受了委屈。只是你嫁太監,這太傷魏氏的臉面,不能明著娶,只能按著宮裡對食的規矩辦。等皇上回來,我便去求他,讓你正式進宮當女官,給你個高高的位兒,讓你有臉面”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魏太妃最好的就是臉面,魏安瀾是她放在心尖兒上疼著的侄女兒,她能這樣說,已是平生未有的極大讓步。
魏安瀾驚訝地放下手,看著魏太妃正掩面哭著,心底泛酸。
太妃對她真的是沒有什麼可說的,這是知道魏安瀾對秦瀟死心塌地了,怕秦瀟死了,魏安瀾也不肯活。若不然,依著魏太妃的性子,真能尋個錯就將秦瀟給杖斃了。
雖是讓了步,太妃這心裡也跟剜了一塊似的。
她將魏安瀾接到宮裡頭,是想給她個遠大光明的前程。即便當不了皇帝的貴妃,能嫁入豪門貴族,當個有千奴萬婢,錦衣玉食的世家夫人也是好的。誰成想天意這樣弄人,貴妃當不成,侯夫人當不成,魏安瀾這死丫頭竟然一門心思想嫁個沒卵蛋的太監。
這怎能不讓魏太妃又氣又悲,直想嘔血三升呢!
魏安瀾從床上爬起來,跪在床頭給魏太妃磕了三個頭,哽咽著說:“太妃大恩厚德,安瀾銘感五內。以後安瀾就在宮裡永遠伺候您,好好孝順您。”
魏太妃放聲大哭。
裴宜站在門口,眉毛挑了挑,笑著轉身離開。
守在門前的幾個宮女見他背影消失了,才戰戰兢兢地互相看了看:“這,要進去跟太妃娘娘說嗎?”
“說什麼說,人都走了!”
該聽的不該聽的也都聽全乎了。
“方才我瞧見侯爺跟少監大人坐在一起,態度很親密。”其中一人小聲地說。
“像是舊識,還是好友。”另一人也小聲道。
“所以”侯爺聽了魏太妃的話,應該也許可能不會有什麼別的意見吧
宮內已定,榮王帶著府兵一寸寸搜查京內各處,抓捕逃漏的叛黨。
又過了十數日,皇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