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好送進宮裡去佔了皇上的寵?”
裴氏指著趙清容氣得說出話來:“你你你”
趙清容這是在家裡跟嫡母沒上沒下說話說慣了的,段氏和趙逢春對這情形是司空見慣,只覺得自己女兒說的對,並沒覺得她這樣對嫡母說話有什麼不妥,趙嫣容在一旁冷眼看著,已是冷笑出聲。
這幾位還當自己是在趙家呢,當著她這位皇后的面就如此欺負裴氏。
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她看了眼還坐在墩子上的段氏,突然笑了一聲,這笑聲顯得突兀,讓正在說話的在坐幾位都是一怔。
“本宮真是開了眼界,原來家裡的女兒對母親是可以這樣說話的。”趙嫣容的語速不快,聲調也不高,只是這樣慢慢地說出來,卻讓人覺得有莫大的壓力,“祖母、父親自小便教我要凡事敬著長輩,百善以孝為先。大齊開國至今,從聖祖武德帝到皇上,都是倡導以孝義為先。妹妹對嫡母這般不敬,可見是平日裡姨娘沒有好好教導。段氏,若不是你在妹妹面前說想要誥封,存了要與正妻平起平坐的念頭,她會說出這種張狂的話來?居然還這麼大膽地揣度到三小姐身上。她今年不過才八歲,便當著她的面說什麼進宮爭寵這樣沒臉沒皮的話,段氏你教得可真是好。”
趙嫣容沒有說趙清容的錯,一字一句全是在指責段氏存了私念,背地裡挑唆小姐,抹黑主子,這樣的指責可不算小。
段氏頭上的汗唰地就流了下來,哪裡還能坐得住,當時便跪在她面前,指天劃地,賭咒發誓說自己絕對沒有要越過主母的念頭,更不敢背後碎嘴說三小姐。
趙嫣容哪裡會理會她,只看著趙逢春說:“父親,今天就憑著二妹妹這番話,就能定了她忤逆不孝的罪。咱們家的女兒能說出這樣沒羞沒臊的話來,別說進宮侍駕,就連普通人家的少爺也不可能娶回家去。知道的,這是府裡的姨娘沒有教好,不知道的,便直接說是趙家門風不正了。”
趙逢春本就不是世家出身,他的父親不過是鄉間一個小鄉紳,家裡有百畝田,一座兩進的院子,府裡有兩個粗使丫頭。說白了,就是個小小的地主。趙逢春能進京入仕,官至尚書,那就是從土窠子裡飛出了的一隻金鳳凰,同鄉是稀罕著當寶貝,可是京城貴人圈子裡卻是不大能看得上他的。
腿上的泥都沒洗乾淨,這樣的出身門第,若不是有冠軍侯當靠山,誰願意與他結親?
趙家若想躋身世家勳貴的圈子裡,只能緊靠著裴家改換門庭,這也是為什麼趙逢春苦心詣旨,明明不喜歡裴氏卻非要把小姨子娶回家裡當續絃的原因。
心有所屬卻偏偏要娶不愛的女子為妻,趙逢春對裴氏天生就帶著嫌棄心結,能夫妻恩愛和諧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在趙逢春的心裡,這世上再沒有什麼比趙家的前程重要的。雖然他偏向著段氏,但他也明白,皇族世家最重視的就是禮儀規矩,在趙家,段氏可以為所欲為,但出了趙家這個門,段氏就必須要守著自己為妾的本份。
趙清容剛剛對嫡母那樣的態度,或是在趙家家宅裡,他連管也不會管,可現在是在宮裡,當著皇后娘娘的面。趙清容的話就顯得那樣不合時宜又愚不可及。他是指望著趙清容入宮可以獲得聖寵。有皇后姐姐當靠山,她只要能善用美色越過別的宮妃得到皇上喜愛,那趙家的地位便牢不可破。
長女為皇后,有了權。次女為寵妃,有了聖心,他便可以平步青雲,將來入閣為相也指日可待。
可是次女一開口便失了規矩。長女再與他親厚,身體裡也流著裴家的血,次女這樣給她的親姨母沒臉,甚至稍帶上年紀還小的妹妹,顯得是這樣粗鄙驕蠻不知進退,皇后怎麼能高興?
他可捨不得教訓心肝兒一樣的趙清容,只能轉身打了段氏一耳光,口中罵道:“你這蠢婦,都是我平素太慣著你,你便這樣沒法沒天起來。好好的小姐被你教成了什麼樣子?幸虧這裡都是家裡人,若傳了出去,清容的名聲便全讓你毀了。”
這一巴掌打得響亮,段氏細白的臉上立時腫出幾道指印來。
段氏沒想到老爺會打她,眼中一熱,淚就落了下來。
看著自己的愛妾怔愣著,眼淚撲簌簌落下來,趙逢春心疼了。這麼多年了,段氏何曾受過他半句重話?如今為了女兒的前程,他卻不得不親手打她。
趙逢春狠了狠心腸,不去看她,只回身對趙嫣容說:“清容年少,難免單純直接了些,回頭為父親自教她,斷不會讓她再出差錯。”
趙清容卻是看著段氏有些心疼。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