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纓又道:“還有無豔姑娘救護紫璃的時候本王一時意氣闖入進來,你居然沒有攔阻,恐怕正是想要借本王的手殺了無豔姑娘罷?”
沈玉鳴皺眉低頭:那時候他是給嚇傻嚇呆了,又被韓日呵斥,才軟了手腳未曾敢攔住丹纓,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
丹纓問道:“那麼那邪物你是從哪裡得來,又是誰指使你害紫璃的?”
沈玉鳴呆了呆,有些茫然,喃喃道:“屬下”
“你還敢不說?”丹纓喝罵了聲,看向韓日,咬牙道:“韓統領,沈玉鳴已經招認,他果真是謀害紫璃的奸賊,你還不立刻把他拿下?”
韓日目光閃爍,終於道:“遵命!”他起身看向沈玉鳴,道:“沈兄,得罪了!”
丹纓一聲“將他拿下”之後,沈玉鳴閉上雙眸,自詡必死,然而良久,耳畔卻毫無動靜。沈玉鳴睜開眼睛,陡然吃了一驚,卻見尉遲鎮不知何時已經來至身前,他的手正從韓日胸前撤離,而韓日探手往前,右手五指張開,仍保持著向自己襲來的姿勢,卻一動不動。
沈玉鳴大惑不解,如在夢中。面前韓日人不能動,卻能出聲,當即叫道:“尉遲鎮你這是幹什麼?殿下?!”
尉遲鎮微微一笑,看他兩人一眼,轉身回到無豔身邊兒,見無豔呆若木雞,尉遲鎮便握住她的手,正溫聲安撫:“別怕,沒事。”
丹纓見尉遲鎮功成身退,便道:“多謝尉遲將軍。”
尉遲鎮道:“舉手之勞,殿下不必客氣。”
無豔抓住尉遲鎮的手:“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你怎麼”
這話正也是沈玉鳴想問的,沈統領訕訕道:“殿下這是何意?”
丹纓道:“那你先告訴本王,你為何要認下自己沒做過的?”
沈玉鳴身子一震:“殿下怎麼知道?”
丹纓淡淡道:“左右都是死,本王不信,能下狠手害紫璃的人會主動認罪,但是最重要的是,你有維護韓日的心,可是他呢?在你承認之後不問青紅皂白就迫不及待地要出手,只有他做賊心虛想要你當替罪羊,才會絲毫也不肯在我面前出言維護你一句就也認定你是兇手。”
尉遲鎮也道:“沈統領,你看韓統領的手法。”
沈玉鳴本沒留心,聞言抬眸,看到韓日出招的手勢之時,驚道:“鎖喉指?你”
尉遲鎮道:“不錯,這一招下,就算你不死,以後也無法發聲,韓統領是打定主意讓你做替罪羔羊,正如殿下所說,只有他心懷鬼胎,才會絲毫不顧同僚之情,下如此狠手。”
無豔一直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當下抱住尉遲鎮的手臂,喜道:“大人,你好聰明!”
尉遲鎮笑道:“我不過是順著殿下的意思罷了。”
無豔聽了,撇嘴看了一眼丹纓。
丹纓的目光跟她相碰,卻又飛快轉開,對韓日道:“真的是你?”
韓日方才聽著幾個人解釋,冷汗頻頻,幾乎要昏過去,聽了丹纓問,忙否認:“不、不是我!”
丹纓復緩緩一笑,笑意令人不寒而慄,他轉頭看了一眼桌上藥丸,道:“沈玉鳴,你拿一顆,餵給他。”
沈玉鳴略一遲疑,丹纓莫測高深看他一眼,沈玉鳴低頭,忙取了一顆,送到韓日嘴邊。
韓日起初還叫饒命,見藥丸送過來,便閉嘴不肯吃下,無豔方才見識了丹纓跟尉遲鎮兩人“演戲”,此刻便竊竊跟尉遲鎮道:“這肯定又是騙人呢,就像是我在你家做的一樣,拿不是毒藥的藥哄人。”
尉遲鎮含笑看她一眼,目光轉開,笑意卻隱沒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凝重之色。
丹纓一拍掌,外頭進來一個侍衛,捏著韓日下巴,喂他吃了那顆藥。
丹纓又命沈玉鳴解開了韓日穴道,才問道:“為何害紫璃,誰是背後指使之人?若是說出來,本王還可考慮給你解藥。”
韓日捂著胸口,提心吊膽:“殿下”
丹纓道:“實話跟你說,這藥不是無豔姑娘給的。”
無豔擋著嘴,對尉遲鎮笑道:“看吧,這回給我說對了。”
尉遲鎮笑而不言,韓日跟沈玉鳴怔住,丹纓耳朵靈光,聽見了無豔的話,卻不動聲色,道:“想必你聽聞過‘望清明’這個名字吧。”
韓日一愣,然後雙眸往外一凸。
沈玉鳴驚道:“殿下說的是宮內處死罪大惡極之人的那種毒藥麼,服下之人必定會疼足三天三夜才會斷氣,且死狀聽聞因太過殘忍而給先帝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