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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人道:“有勞二公子,小人這就送大公子去見主人了。”

薛柯掃一眼薛逢,微微笑道:“去吧,且好生照料著你主子,別再讓他不留神掉進井裡河裡什麼的。”

僕人推著薛逢前去書房,走到半路,薛逢忽道:“不去了,你送我回房。”僕人驚道:“公子?”薛逢道:“你也聽見他說了,我才是你的主子不是麼?莫非你不當我是主子,故而不願聽?”僕人躬身道:“小人自然是不敢的,就怕公子不去見老爺,回頭又要捱罵。”薛逢道:“那不是家常便飯麼,何況,捱打捱罵且都是我的事,我說回去就回去!”

僕人正要領命,卻見一人從前頭的廊下踱出,道:“怎麼,又在衝誰發脾氣?”

這來人大概四五十歲,生得富態體面,看來似是個極好相處的人,著一身褐色綢袍,和藹之中更顯得有幾分貴氣,正是薛逢的父親薛嘉年。

僕人見狀,便行禮,退後一步。薛嘉年走到薛逢跟前,將他上下一打量,問道:“如何,看過神醫了?她怎麼說?”

薛逢問道:“父親是說我的身體呢,還是父親託我去辦的事?”

薛嘉年眉峰一動,旋即笑道:“你這孩子,這是什麼話?你的身體自然至關重要,不然為父為何一聽聞有神醫來到就急忙叫你去見,至於那件事不過是順便而已。”

薛逢道:“哦?當真麼?那麼若是我說,我的身子神醫答應醫治,但是父親所交代的事情卻沒辦成呢?”

薛嘉年臉色微變,目光往上,越過薛逢看向他身後的僕人,那僕人自也將兩人對話都聽見了,此刻察覺薛嘉年打量自己,知道他是在問薛逢所言是否是真,便遲疑著搖了搖頭。

薛嘉年輕聲一哼,臉色寒霜微凜,一時並未再說什麼。

薛嘉年哼聲雖輕,但薛逢卻聽得明白,登時便笑了數聲,笑聲裡卻頗有淒涼之意。

僕人站在兩人之後,便道:“主人息怒,其實事情還有轉圜餘地,那神醫對大公子很是看重,公子也是想看準時機才開口,那樣勝算會大一些。”

薛嘉年聽了這話,臉上寒意微退,垂眸看向薛逢,道:“逢兒,既是如此,你為何不跟父親直說?竟讓為父著急,其實我也是知道的,只要你願意,便沒有辦不成的,你是不會讓為父失望的,對麼?”

薛逢嘴角挑著一抹冷然笑意,垂頭不語,薛嘉年見狀,便衝那僕人一使眼色,轉身望內而去,僕人便跟在身後,兩人一塊兒離開了,只剩下薛逢煢煢獨坐,仍在欄杆邊上。

四周靜寂,薛逢望著面前花圃之中,滿目繁華,然而他眼中卻淚光隱隱,眼前的景物盡都模糊了,此時此刻,當真只有一句“看花滿眼淚”。

耳畔忽地傳來很輕的腳步聲,薛逢並未轉頭看,只是愣愣望著眼前,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竟到了他身後,然後,一股大力從薛逢背上傳來,薛逢身不由己往前一栽,從欄杆內側跌了出去,倒身花圃之中。

啪啦數聲,是花盆被撞跌破的聲響,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迅速遠去。

薛逢孤零零地躺在亂花之中,緩緩抬手,雪白的長指在額頭上摸過,果真摸到溼潤溫熱的血,薛逢凝視著那鮮豔的血色,看著血從指腹上緩慢滴落,鮮紅的顏色幾乎令人窒息,薛逢透過沾血的手指縫隙,望見高遠的天際,剎那間,眼前卻彷彿出現一張陌生的臉,只有雙眸異常明亮,她跪在身側,道:“我是大夫”

甘甜如泉水般的聲音沁入心脾,那雙極亮的眸子裡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顏色,並非隱藏的厭惡,亦非虛偽的同情,她說道:“就好像看見我”

薛逢痴痴地笑起來:看著他,就好像看到她自己麼?那個小丫頭又懂什麼,她又怎會有如同他一般的經歷卻大言不慚的胡說八道。

但是,雖然覺得無豔是在胡說,但他卻難以忽略當時她那種眼神,望著那雙眼眸,薛逢不得不承認,那一瞬間,他的心軟了。

所以才沒有直接開口說出薛嘉年的託付,因為薛逢知道,若是無豔答應了,那麼,就是他一把把她拉入了複雜齷齪、汙穢不堪的宮廷爭鬥中去,但是,看著那雙如雨後天青般的雙眸,他不想讓自己犯下如此的罪惡。

薛逢去後,尉遲鎮拉著無豔一塊兒下樓吃飯,看著她瘦弱體態,特意多點了兩樣京內的名菜,幸好尉遲鎮跟她一路相處,對她的脾氣、胃口都有些瞭然,果真他點的那些菜色無豔都很是喜歡,而望著她歡喜吃著東西的模樣,尉遲鎮也是全程帶笑,不知不覺多吃了一個饅頭而他卻未曾發覺自己的異常。

兩人吃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