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荏苒,韶華易逝,喬爹悠悠一長嘆,笑道:“真是孩子話,歲月催人老,你這個小毛丫頭,都已經長這麼大啦,爹還能不老麼”
喬嫣然話中滿是細語天成的自然關切,道:“爹累不累,要不您回去歇著吧。”
翠葉清新,凝綠蔥蔥,陽光流利,絢爛燦燦,如此自在愜意的時光,喬爹已許久未享受過,不由笑道:“爹不累,嫣兒,你陪爹說會話吧。”
喬爹看著最柔弱的女兒,問了些她素日的生活起居,喬嫣然一一淺笑作答,而後喬爹又語氣隨意問喬嫣然,道:“今兒個天這麼好,你都做什麼啦。”
喬嫣然一幅笑語晏晏的模樣,清靈的音色明麗愉快,碎玉般入耳,道:“早上和三哥帶了小哲,在花園裡玩啦,爹早上見到過的,午間,我陪祖母一起用了午飯,又說了會話,送祖母回臥房午睡後,我看陽光挺好,就想多照會太陽。”
喬爹公務繁忙,少有空閒多多探望老母,常由夫人或幼女告知老母每日的飲食起居,是以已養成為多年習慣,當下問小閨女道:“老太太今個的精神和胃口,都還好吧。”
喬嫣然一雙凝了溶溶春水的眸子,波光流色浮曳,輕盈著笑答道:“都好著呢,午飯用的比我還多一些呢。”
“那就好,爹時常忙碌,你替爹多陪陪她老人家。”說罷,喬爹目露憐愛神色,輕捏了捏喬嫣然的臉頰,觸手雖是細膩柔滑,奈何皮肉份量實在太淺薄,不由含愁輕嘆道:“臉無二兩肉,你這小丫頭怎麼就恁難養胖些?”
微蹙了濃眉,道:“是不是廚子做的菜,你吃膩啦,要不咱們再找一批新的廚子來?”
喬嫣然噗哧一笑,笑盈盈道:“不用啦,爹,祖母才剛讚了今天午菜燒的不錯再說,我才不要變成大胖子呢。”
正笑語溫馨之間,竹雨已碎步折回,瞧見令人望而生畏的老爺,和自家小姐正說話,忙屈膝行禮問安,站定之後,絲毫不敢再有嬉皮笑臉之意,語氣神態均十分的恭敬嚴謹,道:“小姐,奴婢已將丹蔻取來。”
喬爹並非沉悶的古董學究,相反,年輕時的喬爹也是翩翩美男,除了脾氣有些壞,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樣樣都能信手拈來,雖無風雅之脾性,卻有風雅之才學,丹蔻雖乃女子裝飾指甲之物,身為大老爺們的喬爹,卻半點也不陌生,含笑問道:“嫣兒,你要塗指甲?”
喬嫣然抬起一隻手腕,將自己素潔淡淨的指甲蓋兒,在喬爹眼前晃了一晃,笑嘻嘻道:“嗯,我好久都沒塗啦。”
自家小丫頭知美愛俏,喬爹心中只有歡喜,喬嫣然落地之時,只有輕軟綿綿的一小團,低弱的哭聲還沒幼貓的音量高,喬爹第一次抱她的時候,小閨女就那麼一小點攤在掌心,當時的感覺,比抱自己的嫡長子竟還緊張些,老孃還取笑他多大點出息。
小閨女自幼體弱多病,有好幾次,喬爹幾乎以為就要養不活她,所以她是他所有孩子中,最為溺愛的一個,抱她賞花、看魚、數星星,親自教她識字、背詩、下棋、寫字,如今她終於平安長大,懸在心中多年的重石,也終於悄悄落地,看她笑顏如花的歡喜神態,喬爹不由一時心血來潮的笑道:“那爹來給你塗。”
喬嫣然登時又驚又疑,喬爹懸腕提筆寫字,自然蒼勁而有力,可在指甲蓋上塗抹丹蔻,需要細細慢慢的來,喬爹那書寫狂草的姿勢,還不得一撇一捺的全塗她手指上,當即十分不確定的問道:“爹,您會塗丹蔻麼?”
見小閨女露出極度不信任的神色,喬爹嗤笑一聲,頗有些得意洋洋道:“爹會的東西,你這小丫頭,不知道的還多著去啦。”
喬爹精通的東西很多,這點喬嫣然絕對相信,但是,給指甲塗丹蔻這個事兒吧,喬嫣然還真不太敢相信,綿綿笑著道:“爹,這丹蔻若是染在面板之上,要洗乾淨還挺費事的,再有,若是塗的凹凸不平,還不如不塗好看呢,嘿嘿,爹,竹雲做這個最穩當,待會還是讓她來吧。”
喬爹只平攤開手,對竹雨吩咐道:“拿來。”
在喬府裡,喬爹若是閻王老爺,竹雨充其量只能稱上個小小鬼差,閻王大人有命,小鬼只得乖乖從命,當即雙手將盛著丹蔻液的小玉瓶,恭敬的放在閻王老爺的掌心。
此丹蔻液乃是集結丹砂、花汁等物精製而成,塗在指甲上不僅鮮豔好看,還有淡淡的花香味道,是以極受各家貴婦與千金的喜愛,喬娘十分疼愛幼女,衣物首飾胭脂水粉等物,從來都是挑最好的讓女兒使用。
喬爹拿捏小毛刷的動作,看在喬嫣然眼中倒是挺熟練,喬嫣然正自看著,已聽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