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請了太醫過去?”
“還未請太醫,主子說便是請了太醫也治不好,只不過是喝些苦藥罷了,”那太監倒是唱作俱佳,說的極是可憐。
可皇帝又豈是他能說動的主,只聽他橫眉一挑,臉上竟是厭惡:“竟是病了,不請倒是過來請朕,難不成朕還會替她治病不成。”
跪在地上的太監一聽皇帝這般說,立即便是急了,只見他抬頭略有急切地分辨:“皇上,實在是主子心中苦痛,先前失了小皇子”
“住嘴,”皇帝臉色鐵青,只覺得一團火氣湧上心頭,而周圍的奴才瞧著皇帝的雷霆震怒更是嚇得全都跪了下去。顧清河倒是想跪,可是她這腳實在是不方便。
只見皇帝坐在原地,原本沈嬪小產便涉及皇后,算是宮闈醜聞,他恨不得一輩子都沒人提起來。可是這奴才膽子竟是如此大,居然想利用這事勾起他對沈嬪的憐惜,究竟是誰給他這般大的狗膽。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蘇全海,陰惻惻地吩咐道:“這奴才妄議主子,罪不可贖,著慎行司嚴辦。”
蘇全海低頭稱了是,便是對著後頭跪著的兩個太監使了眼色,那兩人彎著腰就是過來將人架了出去。那太監似乎還想求饒,可一下便讓人掩住了口鼻。
顧清河小心地抬頭睨了他一眼,只見他擱在他/塌桌上的手掌緊握,原本白皙地手背更是勒出條條青筋,骨節分明的手掌更是關節突出。再抬頭看他的臉,薄唇抿成一條線,臉上的表情雖沒方才難看,可依舊緊繃著,可見確實是被氣的不輕。
她想了想伸手蓋著他的手背:“不過是個奴才,生這麼大的氣幹嘛?”
“一個奴才都敢威脅朕,真是反了天了,”他咬著牙過了許久才說道。
顧清河見他確實氣得不輕,便挪了挪身子,坐在他旁邊。說實話她有時候瞧著皇帝也確實可憐,好不容易後宮有人懷孕了,可是他還不知道呢,孩子就被害沒了。
如今孩子都沒了,還有人拿孩子來邀寵,可想他心裡頭也是不好受的。畢竟皇帝再強大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並不能真正做到心冷如鐵。
皇帝伸手環著她的腰,將她抱著坐在自己腿上,兩人靠在一處沒有說話。
而永福宮裡頭,秋水從主子遣人去請皇上起,便是心驚膽戰。她也是從小便入宮的,後頭能分來伺候主子,那可是天賜的福氣。原本想著主子受寵,她這做奴才的臉上也有光。
可如今主子不但小產,連身子都受了大損,只怕日後在子嗣上甚是艱難。而如今連皇上都不來這永福宮,秋水只怕主子這次會更加惹惱了皇上。
就在她剛伺候主子吃完藥退出來後,宮裡頭平時跑腿的小太監過來,悄聲叫了句姑姑。
她急忙退了出來,將他領到僻靜處,趕緊問道:“怎麼了?可是將皇上請過來了?”
“姑姑,大事不好了,牛公公都讓拖慎行司去了,”小太監剛說話,秋水的身子晃了晃,竟是有些站不住。
這牛福也算是主子身邊的貼身太監,在宮裡頭她管著宮女,他就管著太監,平日裡兩人交情也不錯。如今聽他進了慎行司,秋水一時竟是有些發昏。
在這宮裡頭當差的,聽著慎行司的名頭,沒有一個不怕的。就算你心頭沒鬼,可是光名字也膽顫心驚的,更何況如今可是皇上親自發了話。
“姑姑,你去求了主子,給牛公公求求情吧,”小太監是個實誠的,平日裡牛公公待他們下頭這些小的不錯,所以這大難的時候,他也不由著急。可是光他們這些奴才著急沒用啊,就算是求情,也得主子出面才行。
秋水穩了穩心神,半晌才道:“我去和主子說說,請主子出面,就算人回不來,但至少也能留下一條命。”
象牛福這般被皇帝罰了的奴才,進了慎行司那就等於沒了一條命。若是主子能出面還好,就算日後沒這般風光,可好歹還能留下一條命。好死不如賴活著,他們這樣的奴才,活著一天也是一天。
於是秋水理了理衣裳,便又是進了殿內。沈嬪這幾日身子不錯,已經能下床走動,所以今個便在炕上略坐了會。
她見秋水又進來,臉上竟是露出奪目光彩,欣喜地問:“可是皇上要來了?”
“主子,牛福讓皇上罰到慎行司去了,如今只有主子才能救他,求主子說個話,留他一條小命吧,”秋水撲通便是跪下,雖然她和牛福不是過命的交情,可是卻有兔死狐悲的意思。
她想著若是這次她不管不顧了,那下次她落了難,只怕也是連個求情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