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爺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就是出了府奴婢也會記得規矩好好當差的,”顧清河揚著笑順順溜溜地說了下來。
嘿,他就奇了怪了,她一主子自稱起奴婢來,倒是一說一嘴順啊。
周掌櫃這時候算是聽出來也瞧不出來了,這就是高門大宅裡養出來的丫頭,不過聽著在主子面前倒是挺有臉面的。這會子周掌櫃又在心裡頭驚歎道,這些宗室王府裡頭可真不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能想象的,光瞧瞧人家這丫頭養的跟大家閨秀似得。
皇帝見她還扮上癮了,索性也不管,只讓她站在旁邊伺候著。
倒是周掌櫃趕緊恭維道:“都說我見多識廣,如今才知竟是井底之蛙罷了,這府上便是丫鬟都這般樣貌氣質,真不愧是高門大宅。”
這時候進來個人倒水,顧清河看著他的模樣像個書生倒是多過店小二,而皇帝也是瞧了一眼便說:“小先生,明年打算下場嗎?”
“哎喲,真叫王爺惦記了,我們老周家祖上積德才來了文曲星,不過他老師說他年紀小也不急著下場,若是得了同進士倒是不美了。周掌櫃的也沒隱瞞倒是如實說了出來。
顧清河不由看了這個少年一眼,瞧著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在科舉考試裡確實是不著急的。要知道有些人四五十歲才考上舉人呢,這般小的年紀就中了舉人倒也少見。
皇帝拿著茶杯蓋吹了吹,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只聽他說:“都說同進士如夫人,小先生這般小年紀倒是不急在一時。只是如今不讀書怎的到這裡端茶倒水?”
周掌櫃趕忙解釋道:“這不隔壁的榮興坊新進了些筆墨紙硯,我本說給他買,可他非要過來自個買。況且王爺你過來,總不能讓那些毛手毛腳的伺候你,給您端茶倒水也是他的福分。”
皇帝點了點頭,誰知一轉臉竟是考究起了周小先生的學問起來。就算顧清河聽著之乎者也,那是一點都沒聽懂,但是瞧著這少年淡然自若的模樣倒也明白,人家基本功紮實著。
不過顧清河真沒想到,皇上竟有這般隨和的一面。其實平日裡皇帝也總是掛著笑,可是他這般的身份總會讓旁人多敬畏三分。
她倒是羨慕對面弓手站著的人,他們不知道他的身份,雖然說話帶著恭敬,可是和皇帝也算得上談笑風生。再加上這位周掌櫃是經營古玩店的,迎來送往自是見多識廣,不時說出幾句俏皮話或是客人的笑話倒是逗得皇上嘴角直彎。
“要說這吃食,那您必得去豐澤園,那小吃做的可是講究的,不管是豌豆黃、焦圈、路打滾還是炸羊尾,那可是地道的老北京的味道。要說京城小吃,這豐澤園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說著周掌櫃還豎起了大拇指。
顧清河沒忍住開口問道:“這豐澤園是什麼時候開的,我怎麼沒聽過?”
皇帝將手上的茶盞放在桌子上,回頭瞧了她一眼,顧清河被他這麼一看立即沒骨氣的蹲下道:“奴婢該死,搶在爺前頭說話。”
“知道就好,你在這沒規矩可是要讓周掌櫃看笑話了,”皇帝不痛不癢地教訓道,顧清河瞧著他這模樣,覺得他也入戲挺深的嘛。所以他現在是在演繹一個寵愛自己丫鬟的紈絝大爺?
閒話自然聊過了,自然也得說說這正事。皇帝今個過來就是想看看興寶齋的壓箱寶貝,等周掌櫃將那兩幅字畫拿了過來,清河趕緊上前接過。
待皇帝開啟字畫時,顧清河從旁邊瞄了一眼,看完便是虎軀一震,這瞧著好像是富春山居圖的一部分。
要說清河怎麼識得此圖的,那還是個遙遠又漫長的故事,所以這裡也就不說了。
“這畫確實是名畫,可我聽說皇上的九龍閣裡頭也有一副富春山居圖,你這幅是?”
周掌櫃當然知道這位是皇親國戚,所以是一點都不敢怠慢,立即說道:“想必王爺也知道,我這興寶齋從前朝開始就做買賣。前頭那日子苦的您是不知道,若不是我家有幾百畝的地,只怕這店鋪也熬不過去。那時候連飯都吃不飽,這字畫就更不值錢了,所以我家老祖宗就瞧準了這時機,可是收了好一批字畫,這幅就是在那時候收回來的。”
“萬歲爺那畫自然是真的,可我這畫卻也是假的,若王爺您見過九龍閣的那畫,就自然明白那幅畫可是缺了一半的。”
富春山居圖乃是皇帝喜歡的字畫之一,藏在九龍閣的那副他沒少仔細看過,如今見著這幅不過幾眼就明白,這就是失落地另一份。
等周掌櫃規規矩矩地打千將他們送到門口的時候,顧清河將裝字畫的盒子死死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