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過多久,沒要旁人說他自個就先摔了奏摺,旁邊的蘇全海只垂著頭不說話,至於底下那些個小太監更是一個個地大氣不敢出。
皇帝單手撐著下巴,心裡想著今天早朝上發生的事情。雖然他在準備處罰何克善時,就知道定是會遇到一些阻擾,可是他沒想到朝中的反對之聲居然如今一致。
而此時他能得到的支援,除了他自己的親信之外,滿朝之外居然找不到人。就連皇后的父親,堂堂的內閣大學士在關鍵時候都不站出來支援自己,皇帝突然覺得心煩意亂。
不過當初查辦何克善的刑部左侍郎顧霄,在朝上倒是不卑不亢地說了一番話。這顧霄能在那麼多王公重臣都反對的情況,還站出來可見其性格剛直。
如今朝廷缺少的正是這些敢於說真話的人,皇帝想到這又是握拳捶了下書桌。那些拿著朝廷的俸祿,享受著朝廷給他們尊容的人,卻一心只想自家的門庭興衰,卻一點不為朝廷考慮,著實是可恨。
就在蘇全海正想著是不是該給皇上換杯茶的時候,只見皇帝突然站起來道:“小全子,擺駕清研閣。”
也無怪這時候皇帝想去清研閣,顧霄今日在朝堂上的所言所行是深得皇帝的心,所以在皇帝去後宮的時候,自然第一個就想起了顧清河,顧霄是顧清河的嫡親叔叔。
說完,皇帝就是大步往外頭邁出去,蘇全海趕緊戳了戳旁邊的小太監,讓他趕緊去準備皇上的鑾駕。
等皇帝到了清研閣的時候,門口的小太監便要進去通報,可是被皇上攔住了。待他進了閣內時,卻沒有看見顧清河。
“你倒是閒情逸致,朕還不知你竟會侍弄花草?”顧清河一轉頭便瞧見門口站著的皇帝,可是她就那麼打眼一看,那個好看的啊。
說著也奇怪,每次見這位萬歲爺顧清河總是覺得他能帥出新的高度。今個他穿了一身金線龍紋白袍,都說男人要得俏就穿孝,左右這一身稱得他是玉樹臨風格外俊俏。
顧清河臉上露出的驚豔,可是沒逃出皇帝的眼睛。其實這眼神多是皇帝用在女人身上的,如今咋一有個女的這麼看他,說實話他心裡還真有那麼點得意。
“皇上這會子怎麼來了,可用過膳了嗎?”顧清河趕緊放下手上的修剪刀,就迎了上去。
皇上伸手就牽過她的手掌,聽著她柔軟的話音心中的悶氣倒是散了不少。他牽著顧清河來到她剛才侍弄的盆栽前,瞧了兩眼便笑問:“朕之前倒是不知你喜歡這般文雅的東西。”
顧清河聽了皇帝的話,臉上有些錯愕,隨後撒嬌道:“皇上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嬪妾自小也是按照名門淑女培養的,如今到了皇上這倒是成了粗人。”
說實話,這種松柏盆栽太皇太后倒是喜歡,以前皇帝過去請安的時候,倒是時常見她老人家伺候。至於這後宮其他的妃嬪,便是有養盆栽的,多半也是養些花花草草的。
“朕看你怎麼把這些粗的枝椏剪掉了,”皇帝看了幾眼問道。
說到盆栽顧清河倒是有不少的見解,在現代的時候她的悠閒活動之一就是養盆栽,至於什麼花卉節她可是從未缺席過。
她細心解釋道:“皇上未養過這盆栽自是不知道,盆栽生長期時如果不及時修剪,這些萌生的枝條就會顯得很凌亂,影響盆栽的整體效果。”
“至於這些枝條看似粗壯,不僅吸取肥料還擋住新生枝椏的生長,所以倒不如儘早將其剪掉,免得讓其阻礙整個盆栽的生長。”
雖然表面平靜,可是此時皇帝卻是聽進了心中,雖說這治國不似修剪盆栽這般簡單,但是就算修剪盆栽都遵循一個規律,那就是將沒用的東西都趁早剔除。
皇帝沉著聲問:“那若是這些枝椏過於繁茂呢?愛妃當如何?”
顧清河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就是拿起桌上放著的剪刀,調皮地笑道:“嬪妾是執剪刀的人,自然是想剪哪裡就剪哪裡。”
說完,她就將其中一根長得最繁茂最粗壯的枝條剪掉,而露出旁邊正發出幾顆綠芽的細枝椏,還轉頭問他:“皇上覺得這是不是比方才清爽了許多?”
皇帝這次真正是開懷,只見他摟著顧清河的腰,伸手颳了她的臉頰:“清河果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在那麼多王公大臣都反對的時候,就算強勢如皇帝都不禁在想,自己是否做的太過苛責?
可是如今顧清河這一番話,卻讓他明白,有些沒用的枝椏就該趁早剪去。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就在皇帝下定決心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