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宮女鋪了厚厚的繡墊在石凳上後,王懷忠便一早帶著的小暖爐遞到她手上,清河邊捂著手邊眯眼看著前頭,喟嘆道,這古代貴族的日子真真是享受啊。
可沒過一會,就瞧見那邊傳來嘈雜之聲,清河望過去竟是從梅林傳來的,她擔心是品珠出了意外,便焦心道:“王懷忠,你隨我過去瞧瞧。”
“小主,還是讓奴才先過去看看吧,”王懷忠小聲道。
清河皺著秀眉,還是不放心道:“若是有人故意品珠,你過去只是多個被刁難的人罷了。”
待清河匆匆趕到的時候,果真瞧見品珠跪在地上,而她面前正站著一個宮女,在高聲呵斥她。
就在那宮女又要揮手的時候,清河便冷下臉呵斥道:“住手。”
“你是哪個宮裡的,這般不分青紅皂白便打人,”待清河走到近處時,便瞧見品珠腳下有幾枝被踩在泥地裡的梅枝,原本還嬌豔的花朵此時也都汙糟地爛在地上。
那宮女見著顧清河也不害怕,微微蹲了個身便不緊不慢道:“回顧婕妤的話,奴婢是鍾粹宮媛妃娘娘身邊當差的。”
清河見她那輕慢的模樣,便是再好的脾氣也不禁冒出火來,她可不是林修華那樣的傻子,送上門讓別人打臉。可她也不是好欺負的,要是別人欺負到門口,她也不怕打回去。
“既是媛妃娘娘身邊,為何不在聽雨軒好生當差,偏偏跑到這裡打人,難不成是出宮幾日連規矩都忘記了?”清河聲音裡都透著冷,說話的口吻更是生硬。
那宮女便是再硬氣,如今碰著一個主子,自然心中也是忐忑,而隨後顧清河立即轉臉對王懷忠道:“王懷忠,你給我上前好生教教她什麼叫規矩,便是宮女之間有口角,一言不合便動手打人,我今個便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疼。”
王懷忠素來都是到誰跟前都是一張笑臉,如今小主突然讓他打人,他一時間還真是有些籌措。不過既然小主有命,他就是再為難,也必是要奉命的。只見他剛要抬起一隻腳,便聽月亮門那邊傳來一聲冷笑:“顧婕妤真是好大的威風。”
顧清河回頭便看見媛妃在一幫人的簇擁之下,儀態萬方地走了過來,清河眯著眼盯著她身後拖地裙襬,想著怎麼就沒人踩上一腳,摔死這女人?
“嬪妾見過媛妃娘娘,”顧清河微微蹲了身子,而媛妃許久都未叫她起身。
“看來顧妹妹初入宮還不知規矩,瞧見進來時門上那牌子了嗎?馨園,那是皇上親自題字,這座園子可是以本宮的名字命名的,”媛妃語氣輕快,其中炫耀之意不言而喻。
清河眼尾微微挑動,心頭氣的直髮抖,媛妃這種女人究竟有什麼話,除了漂亮點皇帝到底瞧上她哪點了?
“你這宮女未經過本宮的允許,便私自進園子採了本宮花,你說本宮讓人教訓教訓她是不是應該的?”
此時清河心頭已經燒著熊熊大火,她知道媛妃在宮中霸道慣了。對比她位分低的妃嬪素來便是秋風掃落葉般不客氣,就算位分比她高的和妃、貴妃也未見得在她手裡頭討了多少好。
不過她可沒打算低聲下氣地討好她,左右她都已經衝著自個來了,既然要得罪就索性得罪到底:“嬪妾原以為娘娘還在院中抄佛經,所以不知娘娘要過來。若是嬪妾早知道,定是會早早避了開,免得惹到了娘娘。”
顧清河自打重新復寵之後,便如同換了個人般,在宮裡頭謹言慎行。眾人只當她是得了教訓,再不敢象從前那般驕縱。可顧清河就不知道了,要論嬌縱,這後宮第一當屬媛妃吧,怎麼這女人如今還好好的。
可見女人就算驕縱也是要講究方法的。
而此時媛妃沒想到的是,她自己是橫的,可是今天居然遇到一個比她還要橫的。居然還敢問她抄佛經的事情,雖然這懲罰相對來說已是皇后手下留情了,可是媛妃心裡頭還是忌諱的。
顧清河這話都已經不是拐彎抹角地罵媛妃,而是直截了當的罵了。古代貴婦講究的是談笑間滅了對手,可今天遇到的兩人,都是在該拉下臉的時候真的會拉下臉的主。
只是顧清河此時還沒意識到的是,她敢這麼和媛妃說話,其實是心裡頭早就篤定,如果她真的得罪了媛妃的話,皇帝也必是幫著她的。這人一有了底氣,腰桿子自然就挺的直。
“我看最沒規矩的是你吧,居然敢這麼和本宮說話,今個我便好好教教你什麼叫規矩,”媛妃咬著牙看著她說道。
都已經說到這般田地了,再低頭求饒她就是一笑話,所以顧清河索性就不管不顧了,只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