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翻了一下棋譜,原本枯燥地內容似乎也變得有趣了起來。
可是一直等到傍晚,要叫晚膳的時候,皇上都未來。顧清河穿了鞋從暖塌上下來,可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聽室外玉里有些氣急敗壞地聲音。
“你怎麼回事?沒打聽清楚的訊息居然也敢告訴主子?”顧清河從未聽過玉里這樣的聲音,著急裡頭還帶著幾分憤怒。
原本她以為玉里是在教訓下頭的小宮女,也並未放在心上,剛想出聲叫她。誰知另外一個聲音響起:“我哪知皇上是要去主殿裡,我問了來喜那狗東西,誰知他就是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所以我才以為皇上是來看主子”
“夠了,”玉里刻意壓低了聲音,:“你這麼大聲是怕主子聽不見嗎?”
顧清河突然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她死死地門上的雕花,許久都沒有回神。待外面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後,她才慌張地轉了身又回到了暖塌上坐著。
其實也不是大事是不是?他不過是冊封一個女人當皇貴妃而已,從她來這第一天起,就知道他的女人註定是源源不斷的,如今冊封的這個也還只是箇舊人。說明他多念舊情啊。
顧清河想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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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站在重華宮主殿的東捎間內,再往裡頭走就一間暖閣,再往裡面就是寢宮。
“若是缺了東西,你只管吩咐內務府的人便是,”皇帝轉身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人,只是眼神中早沒了昨晚那般複雜的表情。
他素來不是感情豐富的人,昨晚那般情緒的外放已是犯了自己的大忌。如今又變成了那個高深莫測讓人看不出心思的皇帝。
簡明珠站在一旁,身上的宮裝裙襬微微曳地顯得優雅又隆重,而宮裝的顏色乃是深紅,最接近正紅的眼色,若是不仔細瞧便以為是正紅色。
這樣的顏色先前就只有皇后能穿的,可是皇貴妃身份到底不同,等同與副後,就連四妃見著她都要行禮請安。所以她就是穿了這樣的紅,又有誰敢說她分毫呢。
“皇上放心,如今這後宮只怕再也沒人敢小瞧臣妾一分了,”簡明珠嘴角牽起一抹溫婉的笑,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帶著幾分挑釁地味道。
皇帝如同沒聽出她話裡頭的意思般,只是又說:“朕過來就是瞧瞧你,既然一切都好,那朕便先回啟元宮了。”
皇上剛跨出去一步,就聽簡明珠在後面突然問:“皇上不留在這了?”
原本跟在皇帝身邊的來喜也停住了腳步,在聽到這話後,心頭一跳生怕這位娘娘再說出旁的。這後宮皇上自然是想來就來的,哪有妃嬪能質問皇上的去留的。
“你先出去,”皇帝頭都沒回,簡明說了一句,來喜連半分都沒耽擱趕緊出去了。
今個大總管也不知被皇上派去幹嘛了,一整天都沒在啟元宮裡頭。所以來皇貴妃這也是由來喜陪著的,先頭倒黴的還遇到了品珠姑娘。要是懿主兒那邊知道皇上過來了,只怕又是一番風波呢。
旁人不知道的,這啟元宮裡頭皇上的近侍可都是長了眼睛瞧的。皇上對懿主兒那架勢,可不是一般般地寵。有些人你瞧著主子好像不上心一般,可是這宮裡頭哪樣好的不是先緊著她,誰敢給她一丁點不舒心。這位主子是既享了福澤,又免於被擺在檯面上成了眾人的箭靶子。
如今這位皇貴妃,來喜沒敢多想。
“皇上是怕有人誤會?”簡明珠輕移蓮步,走動時繡鞋上綴著的珍珠一晃一晃倒是可愛地緊。
皇上的臉繃得難看,倒好像是忍耐到了極致,可是又沒發作出來的模樣。簡明珠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一時間心中又是悲又是歡喜,她竭力壓著心頭的酸澀問:“我問過您,您說您是皇上,是要胸懷天下的男人,那麼現在?您的天下霸業呢?”
“明珠,你現在是這天下里頭最尊貴的女人了,”皇帝的聲音突然一軟,似乎是在規勸一般。
“你明明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從我進入淳王府起,這就不是我想要的,”簡明珠突然眉目一轉,再也沒了方才的端莊,竟是隱隱有些瘋狂。
皇帝一見她有舊態復萌之勢,心頭便滿是無奈,只是這無奈之中還夾雜著厭煩。
其實無論是愧疚還是感激,它們總會時間的消逝還逐漸趨往平淡。這種情感在最先欠下的時候,最是濃烈,那時候你恨不得將所有都捧到她的面前,以償還你對她的愧疚。
可是愧疚是消耗品,它只會被越磨越少,因為人永遠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我們害怕虧欠別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