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薩蘇,也是正常,可是,薩蘇怎麼會在臨終前把自己交付給他呢?
按照正常思維來說,拓拔烈是自個兒親爹,把女兒留在親爹身邊不是更好麼?
這時,于謙又接著說道:“這其中緣由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聽師傅提及過,當年收養你是受人所託,後來輾轉才知道,所託之人,正是你的孃親,南疆巫族的前任大祭祀薩蘇。”
“那,讓我成為璇璣派掌門,利用我來對付我爹和我大哥,又算怎麼回事?”言紫兮對於這件事,始終是耿耿於懷的,就算當年自己是被薩蘇託付給於震天的,總不可能薩蘇還交代要於震天把自己養大來對付自己的生身父親吧?
至少於震天在這件事情上,做得是不夠厚道的。
沒想到,于謙卻是對此事避而不答,反問道:“你覺得若是師傅真的想要害你,想要利用你,你還會有今日麼?你做過的很多事情,其實師傅都心知肚明,只不過不想揭穿你,或者說,他是在暗中縱容你罷了。”
言紫兮心說,我能有今天可不是你家師傅的恩賜,而是我自個兒的好運和後天的努力。
倒是一旁原本一直沉默地聽著兩人對話的墨傾突然插了一句,讓兩人都詫異地回望著她:“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紫兮,你的母親薩蘇大人似乎也是有預言能力的。”
墨傾這句話讓言紫兮心中咯噔一聲,她從墨傾的話中忽然聽出了別的深意,難道,這一切真的是薩蘇的安排?
可是,這也太離譜了吧?哪有當孃的這樣算計自己女兒的?
轉念一想,卻又立刻聯想到了王皇后,王皇后當年不是也這麼幹過麼?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不是也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南宮凜放任在民間二十多年,既然王皇后能想出這樣的點子,薩蘇為何又不能呢?
不過,打從心底深處,言紫兮卻是不願意用那樣的惡意去揣摩薩蘇的,也許是因為對方曾經無數次在生死關頭幫過她,並且留給她的幾乎都是福澤,所以,她寧願去相信,也許薩蘇這麼做,是為著某種為了自己好的緣由。
思來想去,言紫兮忽然覺得那一切的過去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於震天的立場。
當初,璇璣派和天一派都是同屬鎮南王一方,對手是國師拓拔烈,所以,言紫兮和南宮凜與於震天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利益衝突,反正大家都是為著同樣的一個理由和夢想,可是,如今,情況卻發生了變化。
鎮南王和南宮凜兩方勢力已經隱隱在分庭抗衡,天一派是南宮凜的嫡系,加上南宮凜的師母,前掌門慕容炎的夫人本就是王皇后的人,自然而然天一派在南宮凜登基之後的立場就很明確了。
反倒是璇璣派和於震天的態度,一直有些撲朔迷離,言紫兮雖然掛名是璇璣派的掌門,但是誰都知道,她就只是個傀儡而已,而葉凌風,雖然強行帶走了璇璣派的精銳弟子,但是,畢竟他不是璇璣派的正牌掌門,說起來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於震天這位璇璣派前掌門的態度,一直是南宮凜和言紫兮心中的一個心結。
如今看樣子二師兄彷彿是個知情人,言紫兮就決定問個究竟了。
她需要明確的知道於震天的立場和態度。
鎮南王和南宮凜,他必須要二選一了。
(076)霧裡看花
沒想到的是,言紫兮還未曾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口,二師兄于謙已經主動開口道:“其實,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你的敵人不是我們,也不是鎮南王,而是另有其人,而且,有些事情,你也純粹就是杞人憂天了。”
言紫兮有些不明所以地回望著他,又聽他輕描淡寫的說道:“關於師傅的立場,其實你根本就用不著懷疑,從他將即墨劍傳承給你的時候,璇璣派的命運就已經綁在你身上了。”
在言紫兮驚詫的目光中,于謙緩緩說道:“你以為,如果沒有師傅的授意,大師兄能夠將璇璣派弟子帶去邊關麼?沒有師傅的默許,我會出現在這裡麼?”
他微微地頓了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說出了一句讓言紫兮畢生難忘羞愧至死的話:“我們璇璣派上上下下從頭到尾都是與你一條心,只要即墨劍還在你手裡,你就還是璇璣派的掌門,所以,你根本用不著胡思亂想,胡亂揣測。”
言紫兮此時心中只覺得百感交集,她未曾想到素來沉默寡言的二師兄今日竟會與她說這麼多知心交底的話,更沒有想到,自己一直用最大惡意去揣摩的師傅於震天,竟是這般用心良苦。
她忽然覺得有些羞愧難當,簡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