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過去,牆角的地方總算通了。西格找了截手指粗細的竹子,在外面對著竹子說話,聲音很低,安以然也能得很清楚。
“她們戒備心很重,我想走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安以然低低的說。
西格想了下道:“你別急,慢慢來,你已經取得很大進步了,再過一段時間看看。”
安以然笑笑,“我不急,我一點也不急。西格,你別擔心我。”
她還年輕,就算耗上一輩子她也不會放棄離開的想法。最多,關她三年吧,伯爵夫人怕她會絆住沈祭梵。三年後大選,待他順利蟬聯家主大位之時,伯爵夫人應該會把高抬貴手把她放出去。
三年,她會好好的活下去,也會爭取每一次出逃的機會。她不會坐以待斃,這些冷血沒有人性的人,她不想再有任何接觸。
“笨女人,我要是你,等我回去後,我會把害我的人碎屍萬段。對敵人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安安,我們還不夠慘嗎?我們就算殺光所有人,也是理所當然的。”西格在面狠狠的出聲,語氣裡透著與年齡不相符的陰冷。
“小小年紀,報復心怎麼那麼重?這樣不好,西格,你要感謝上帝,給了你一個磨練自己的機會。”安以然低聲道,西格“呸”了聲,冷哼:
“安安,你出去後,會殺掉伯爵夫人嗎?”
“不會,”當會讓伯爵夫人失去她在意的,讓她也嚐嚐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不過,你說得對,人善被人欺,我或許以前,真的很善良呢。”
善良有什麼用?不用再對得起別人,她今後,只需要對得起自己。
安以然捂著心口,揪緊在陣陣發疼的心:沈祭梵,你的母親這樣對我,我們還能過一輩子嗎?如果,你還不能給我一個交代。對不起,我只能離開你。
¥¥¥¥
沈祭梵休息了幾天,身體硬朗如初。一人在玫瑰小鎮上走著,這個小鎮是在西班牙比較偏遠的地方,就在街上都飄著濃濃的花香。並不寬闊的大街上來來往往有不少馬車,靜謐的小鎮上透著濃濃的中世紀氣息。在這裡,女人們還有穿大蓬群的,走在街上竟然也是那麼合適。
沈祭梵步子很緩,似乎,他這十幾年來,就沒停下腳步來好好體會下生活。現在有這個覺悟時,身邊的人卻已經不在。
如果小東西還在,到了這裡,一定十分歡喜。她呀,呵,就喜歡新鮮的東西。沒見過的,總會很感興趣。像這樣的街道,小東西指不定又高興得滿街跑了。
沈祭梵無意識的停住了腳步,目光散亂沒有聚焦。他彷彿已經想象到,如果小東西在,他這時候鐵定是跟著她四處鑽。她呀,就喜歡逛街,就喜歡漂亮的東西。不見得都買回去,就是喜歡看。
沈祭梵輕輕搖了下頭,瞧瞧,沒工作做,想法就不由自己,看什麼都能想到她。
站了站,總算意識到他在這街上有些擋道了,畢竟他身量和體魄在那。提步邁開,然而,袖口被人抓住了。沈祭梵心底猛地一震,當即轉頭看去。很快目光微微垂下去,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抓著他的袖口,淚汪汪的望著他。
沈祭梵那心猛地抽了一下,多麼熟悉的一幕,這是,他的寶嗎?
“叔叔”小女孩“哇”地大聲哭出來,沈祭梵愣了一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査士弭趕緊從人群中竄出來,蹲下身連哄帶嚇的把小女孩給震住了。査士弭舔著笑道:“爺,您,踩到她的風車了。”
沈祭梵微微垂眼,果然腳下有個巴掌大的紙風車,可惜,已經被他踩扁了。
沈祭梵竟然蹲下身,伸手撿了起來。小女孩伸手要,沈祭梵拿在手裡,低聲道:
“受了委屈只知道哭,以前有個姐姐跟你一樣。記住,女孩子要強勢一點,別人欺負你,你要還回去。你要記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做得到嗎?”
査士弭臉子狠狠抽了一抽,爺,這姑娘才五歲吧,您這話,她能聽懂嗎?
女孩點頭,伸手要風車,沈祭梵卻拉著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打了下,道:“像這樣,打回去,記住了?”
小女孩給嚇到了,眼淚就快繃不住,連連的晃著頭,伸手拿她的風車。沈祭梵總算把風車給她了,起身,側目看著査士弭。淡淡的看了眼,道:“陪我走走。”
輪到査士弭嚇到了,有些受寵若驚,立馬屁顛顛的跟上去。
沒法子,他是四大暗衛之一,可面前這位是他的主,他能不像條狗似的跟上去?要在暗衛兄弟面前,他也可以很威風的。